官场“愤青”冯玉祥送的是何“礼物”,让南京官场默然不语?

经盛鸿教授

经盛鸿,江苏盐城人。现为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授。其教学、科研的主攻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兼任江苏省孙中山研究会常务理事、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研究会副会长等。从1997年至今先后出版专著有《西北王胡宗南》、《民国暗杀要案》、《辛亥往事》等代表性论文有《刘师培三次思想巨变述论》、《南京的慰安所与慰安妇》等。并担任季我努学社顾问。

1917年,北洋军阀政府时期,冯玉祥担任陆军第十六混成旅旅长时,曾带兵驻扎在南京长江北岸浦口四个月,那时,南京城里掌权的,是以直系军阀、江苏督军李纯为首的一批达官贵人。

江苏督军李纯

督军府就建在原两江总督衙门,李纯等达官贵人几乎天天在督军府里举行大小宴会,想尽方法吃喝,还要拉来城南夫子庙一带的秦淮妓女、歌女们陪伴,歌舞吹弹,恶浊不堪。在这期间,李纯为拉拢冯玉祥,常常邀请冯玉祥过江入城,参加宴会。冯玉祥生性淡泊,常常找借口拒绝。

冯玉祥

一次,冯玉祥又被李纯从浦口请过长江,来到南京城中的督军衙门,参加一次盛大的宴会,全南京城的大小军政官吏与地方头面人物都来了。宴会开始不久,李纯宣布让全体参加宴会者“出条子”,即在南京城南妓院著名的秦淮妓女、歌女们的名单上,点名画圈,然后让听差去城南妓院,传呼被点名画圈的妓女、歌女们,来陪伴吃酒作欢。李纯等人私自招来两位妓女,让她们坐到冯玉祥身边弹唱劝酒。李纯还跑来对冯玉祥说:“你来到南京,就应入城随城,不该洁身自好,像圣人一样,苦了自己。来吧,改变主意,活泼一下吧!你没有熟识的姑娘,我给你介绍了两位。”冯玉祥怒不可遏,但又不便发作。他强压怒火,未等李纯说完,霍然站起,拔脚离席而去。全场达官贵人愕然,李纯目瞪口呆,只好解嘲地连称冯玉祥是个官场怪人。

冯玉祥带着满腔义愤,回到浦口军中,痛哭一场。他对战友与部下说:“国家的上层领导人物放荡腐化如此,中国还有什么希望呢?” 第二天晚上,冯玉祥招来全旅排以上军官,到旅部食堂会餐,这是少有的事。大家入席后,只见酒菜极简单。冯玉祥等大家吃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讲话。他介绍了前一日他赴南京官场看到的“吃花酒,出条子”的种种情景后,说:“难道只能让这些达官贵人行乐?今天我们也来学学他们,我们也来出条子,每人叫一个!”众军官都知道冯玉祥的脾气,听到冯玉祥的这番话,感到十分惊讶,人人瞠目相视,莫名其妙,只得静观不响。冯玉祥见众军官不响也不动,就说:“我已经给你们出了条子了,每人一个,每个一元,她们快来了。”

少顷,饭厅大门洞开,涌进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些人都是冯玉祥预先派人从南京街上召集来的。众军官更加惊讶,只见冯玉祥站起来严肃而又郑重地向众军官说:“这些人就是我给大家叫的‘条子’。他们都是我们的叔伯、兄弟、姐妹!我们应当照顾关心他们,请你们每人给他们一元钱!”众军官这才如梦初醒,感到震动,又十分感动,纷纷解囊,拿出一元钱放到桌上,由冯玉祥的勤务兵集中起来,分发给众乞丐。

冯玉祥的这则故事不仅轰动南京,而且传到全国许多地方。达官贵人再次骂冯玉祥是个大怪人,而穷苦人民却说冯玉祥是中国官场中一位难得的贫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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