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曾经帮助过张士诚,后来由于与张士诚意见不和的施耐庵,离开苏州回到兴化之后,沿得胜湖周边行走,寻找创作一部英雄豪侠传的灵感。
志书和民间故事都倾向于施耐庵创作的灵感来自于得胜湖边的一个叫水浒港的地方。
水浒港,现名避风港。在兴化市林湖乡湖东口村境内。其西口源自得胜湖水,东口位于“县东三十一里”的得胜湖与车路河入口处,为“车路河自湖东出经湖东口的分支”。相传,施耐庵晚年归乡著述,曾经在此搜集张荣义军遗事,为《水浒》成书准备素材。
如今的水浒港由于得胜湖的开发已经和原来的面貌大相径庭,不过,从其现在仍然可称得上阔大的水面,我们可以推测当年水浒港的雄姿。
为了写作《水浒》,施耐庵一袭青衣,竹杖芒鞋,行走于得胜湖周边。人们都喜欢这个看上去有点怪怪的老头,都愿意把流传的英雄故事说给他听。得胜湖古战场上的战争遗迹以及流传于湖区周边的抗金故事让施耐庵创作《水浒》时得心应手。
兴华籍作家费振钟在他的乡镇观察系列散文《垛田镇》中以更富哲学意味的思考,对得胜湖及周边的垛田给《水浒》成书带来的影响,进行了文学化的想象:
写垛田观察时,恰逢兴化市正式启动施耐庵文学奖。巧合的是,这位中国14世纪著名的小说家,他的《水浒》写作活动与垛田地区有着密切关系。志书和民间都倾向于认为施耐庵的灵感来自他在得胜湖边一个叫水浒港的地形观察。水浒港在得胜湖与车路河交汇处,但地图上已无标志,实地观察则因车路河多次开挖以及得胜湖围湖造塘,亦难辩识准确的地理位置。
不过,对水浒港,本地稍有年纪的人似乎都心知肚明,我们在车路河南岸一座公路桥上,问桥下撑船的妇女,水浒港在哪里,妇女扬手高声道,水浒港啊前面就是。她指的前面,为车路河对面一道河湾,水面开阔,河湾在得胜湖口,如果得胜湖还在,那你就可以看到水浒港的浩荡了。
虽说历史资料不够完整翔实,但施耐庵在得胜湖周边的行走,还是能够找到不少踪迹。根据地名考释以及本地历史故事,与《水浒》本文对比,吻合之处甚多。比如浪里白条张顺和阮氏兄弟都可能来自地方渔民原型,而南宋时期山东农民义军头领张荣,在此处带领贾虎、孟威、郑握等一批梁山泊好汉,依托水上有利地形抗击金兵的史实,亦为施氏的写作提供了军事性的想象,并化合为他笔下的天罡与地煞。
总之,“水浒”的文学命名,不仅将垛田定位在一种具有历史演义性的地方知识系统之中,而且赋予垛田以思想的灵性。遥想当年,施耐庵长身伫立水浒港观察地形,风生水起之时,心里涌出“替天行道”的冲动,此中所涵“平等正义”之思,为这块土地留下意味深长的思想遗产。时至今日,我们还有能力保存和延续这块土地的灵性吗?
上世纪80年代初,江苏省社会科学院邀请国内部分《水浒》研究工作者,对兴化和大丰新发现的有关《水浒》作者施耐庵的文物史料进行实地参观和认真考察。学者们泛舟得胜湖,寻找当年施耐庵行走湖区的感觉,那时湖区的面貌基本没有大的变化,“胜湖秋月”原始风景还可以看到,学者们纷纷写诗留念。
杭州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刘操南写下《游得胜湖》:
“春日寻芳水上槎,联舟畅叙乐天涯。风吹嫩绿飞汀鹭,日照初黄舞豌花。港汊纵横疑水泊,心潮上下感虫沙。耐庵鼓棹钱塘返,芦叶滩头好住家。”
著名杂文家何满子写下《泛舟游得胜湖口号》:
“到处风轻水潋滟,冲破一艇惊游鱼。烟花渺渺维扬境,芦草青青得胜湖。指点江山问八卦,探寻万物近三吴。季鹰若有莼鲈想,未必此间定不如。”
从两位学者的诗中可以看出,上世纪80年代初期,得胜湖还是水势澹澹,一望无际。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一股开发湖区,围湖造精养鱼池的风潮席卷整个得胜湖区的三个乡镇。当年烟波浩渺的得胜湖被分割成一块块小池塘。人们在一个个小鱼塘里“精耕细作”,经济发展高于一切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最不应该成为一对矛盾。可惜,在急功近利思潮的裹挟下,它们恰恰成了一对似乎水火不容难以调和的矛盾。
站在被人工分割成“田”字格状的湖荡,遥想当年得胜湖的风貌,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其实时间也不长,短短的20多年,对于自然界来说只是一瞬。然而,这看似无足轻重的一瞬,却给湖区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我们不能否认,鱼塘开发给老百姓带来了经济利益,以及由此而获得的生活质量的提升。这些正面的效益,将被历史记住。
可是,当湖荡的历史进入拐角,鱼塘的经济价值正逐步衰退,人们的劳作方式和获取经济报酬的手段正起着质的变化。旅游经济、生态经济不再是学者们嘴里陌生的专有名词,它们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湖区人的面前。人们发现清清的湖水,一望无际的芦荡,似乎永远也割不完的芦苇蒲草,随处可见的野鸟水禽,以及已经消失了好多年的“胜湖秋月”风景都可以成为地方经济的推动因素。风景已不单纯作为自然景观存在,它的意义正被一步步放大。这种意义同样也不单纯局限于文化与生态,更增加了经济层面的意义。这让像得胜湖这一类的湿地湖荡变得前途光明。所以,地方政府开始考虑从另一层面将湖区利用起来。
恢复得胜湖的往日风貌,几乎是所有梦想能够完整留住地方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的地方文化保护者的共同想法,能够再次观赏到已经消逝多年的“胜湖秋月”美景,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惜,历史无法假设,昔日也不可能重来,只有把握好现在,保护好我们的文化和自然生态,才是当务之急。目前得胜湖正实施“退渔还湖”,类似于“胜湖秋月”的新昭景风景又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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