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朝”之乱
东周末年,发生了一场王室大争斗。据《春秋左传》记载,公元前520年,周景王病逝,他的两个儿子 “姬猛”和“姬朝”开始争夺王位。
周景王生前先立了姬猛为太子,后来又发现姬朝的才华远在姬猛之上,应当是最理想的王位接班人,准备改立。但是,当朝有两个重量级的大臣,是改立的最大阻碍,分别叫单旗和刘狄,他们是姬猛的拥戴者。在大臣宾孟的策划下,周景王准备除去二人,不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周景王死后,单旗和刘狄违背周景王遗愿,立刻拥姬猛为悼王,并在国丧期间,强迫姬朝承认悼王的合法地位。以宾孟为首的顾命大臣极力反对,竟被当场杀死,引发朝堂上下一片愤怒。
周景王被安葬后,姬朝率领灵王、景王的族人和其他地方武装击败了悼王军队,并杀死了刘狄,后来悼王出逃,在惊恐和疾病中去世。同年六月,王子朝率军占领王城洛邑,暂立正统。
公元前516年,荀跞、赵鞅率晋军入周,攻王子朝。同年十一月,晋军攻克巩(今河南巩义西南)。王子朝兵败,与其族党逃奔至楚国寻求政治庇护。
公元前503年,楚国被吴国击败,周敬王趁乱派人在楚国杀死了王子朝,为这段长达18年的王室争斗画上了句号,这场东周末年王室乱斗史称“王子朝之乱”,王子朝即姬朝。
“王子朝之乱”是东周王室盛衰的转折点,王室道统遭到了破坏,引发了东周末年诸侯割据纷争,太平社会走向了春秋乱世。王室秘传书籍因王子朝奔楚而部分流落民间,导致国家统一思想的分裂,在这以后,民间思潮突然大爆发,涌现出一大批各执一词的知识分子,史称“诸子百家”。“百家争鸣”并非是文化的繁荣,而是中国道统思想的分裂和大倒退。
孔子问“礼”
公元前520年6月,孔子以“相礼”身份随鲁国的使节叔鞅一同来到王城参加周景王的葬礼,之后孔子第一次拜见了老子。历史上,孔子曾多次与老子接触,根据《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孔子此次来王城是来向老子问“礼”,老子对孔子的教育也很深入。
孔子一上来便滔滔不觉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引用了许多古人的名言,慷慨陈词,向老子证明自己的才华。老子就静静的听着,等孔子说完,迎头就浇了一盆冷水:你说的“礼”,发明他的人早就死了,连骨头都腐烂掉了。
孔子一听有点懵,无所适从。老子接着说:一个君子,有时运的时候才能建功立业,没有时运的时候就如同草芥一般。所以,真正的君子,尽管才智过人,必须要去掉那些过高的欲望和过分的志向。所以,我能告诉你的只是这句话而已了。
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得出两点结论:
其一,老子的身份十分高贵。这时的孔子刚刚三十出头,按照他自己的话说,“三十而立”,他的思想在鲁国已经树立了很好的声誉,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收了不少徒弟。他趁着周景王葬礼的机会来拜见老子,说明见老子一面非常不容易,老子是很多知识分子心中朝思暮想的偶像,是思想的绝对高度。
其二,老子的思想境界远在孔子之上。孔子回来后,向自己的徒弟们谈了感受:我知道会跑的野兽可以用网来捕捉,会游水的鱼可以用丝线来捕捉,会飞的鸟儿可以用弓箭来射它。至于龙,我不知道它是如何飞上云霄的,老子就如同龙一般。
显然,年轻的孔子并没有理解老子对他的教诲。老子是在告诫他,如今周王室礼崩乐坏,王纲失序,你说的那些上古圣贤的至理名言,在如今的社会没有人会去听,你不如把它留在自己的心里,不要轻易表露出来。你的理想和志向等到有时运的时候再去表达,才可以实现。这段文字还可以看出,老子对孔子的未来有一个准确的预见——不能得志。
后来,孔子受到三桓的排挤,被驱逐出了自己的祖国——鲁国,被迫周游列国。14年的颠沛流离,让孔子尝尽了人间苦楚。其所到之国有的虽以礼待之,却与他貌合神离;还有的直接驱逐他,或不让他进门。
孔子晚年才理解了老子的教诲,于是脱离了政治,著书立说,教育学生,发扬人伦之道,成为儒学集大成者。孔子晚年有些“悟道”,是因为他读到了流散到民间的王室典籍《周易》的一部分,只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并未能完全读懂。
老子的身份
中华民族的历史十分悠久,我们通常说有5000年的历史,事实上更久。龙山文化遗址距今4600年;仰韶文化遗址距今6000年;河南舞阳贾湖遗址距今7700—8000年,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文字贾湖刻符和一只精美的骨笛;湖南道县玉蟾岩遗址发现了距今1.2万年前人类种植水稻的痕迹,并出土了谷粒。
这些发现说明,中华文明在上古时期的文明程度就很高,文明社会的各种元素很早就具备了。
根据传说和古代典籍记载,伏羲教民作网,用于渔猎;创造圭表八卦,制定天文历法来指导农业生产;创造了书契,教人记事;仓颉观鸟迹虫文发明文字;神农尝百草发明了医药;伯歧向黄帝口述了《黄帝内经》,发明了中医等等。这些用于生活生产的的经验,皆取自于自然,并惠及于民。
在文字出现之前,先民们主要以镌刻符号的形式进行记录,文字出现之后,便被记录在典籍中代代相传。夏、商、周时期,这些典籍已经相当丰富了,因此需要有专门的部门进行管理,这个部门到了周代叫做“守藏室”,而老子就是东周最后一任守藏室的负责人。
王室守藏室是一个禁区,这是因为守藏室内的书籍都是培养君王的,与臣子和普通百姓有着严格的界限。守藏室内的书籍如果流传到民间,普通人在没有王室高人的指导下,不仅很难驾驭,还会滋生君王之心,人人都想称王,导致天下大乱,地方割据,国家动荡。
“守藏室”除了需要武力去保护之外,还需要一个能够精通这些书籍的文官,以便教育帝王,老子同时也是这样的身份,老子是东周最后一位培养帝王的“天师”。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孔子那么想见老子一面了,老子在朝廷时根本就不愿与普通人讲话。
如果不是当时王室出现了内乱,孔子恐怕是没有机会接受老子教诲的。另外,守藏室的重要性决定了“守藏史”必须是忠君不二的,从前文老子与孔子的对话中也可以看出,老子对王道正统的绝对忠诚。
在《庄子·天道》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由闻周之征藏史有老聃者,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试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见老聃,而老聃不许。”
王子朝奔楚带走了许多王室典籍,因此周敬王号召民间献书于国家,孔子想通过老子来帮忙传达,但是老子拒绝了。此时老子已经被免职,王子朝奔楚携带了大量王室书籍,导致书籍流传到了民间,老子难辞其咎。周敬王是在周悼王死后,由单旗等人重新拥立的国君,在老子的眼中,他根本就是非法的,王子朝才是合法的。
老子西出函谷
在王子朝死后,王室正统似乎已经覆灭了,对于一个忠君爱国,有着神圣使命的“守藏史”来说,他对未来会有怎样的选择呢?会自杀以示对君王的忠诚吗?当然不会,以老子的思想境界,是做不出这样的傻事的。尽管王子朝死了,并不代表王室正统完全覆灭,至少还有大量的王室书籍在。有了这些书籍,依然可以在未来培养出另一个王子朝。这些书就是王室正统的最后火种,为了保护这些书,唯一的选择就是远离周敬王的追捕。
《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老子)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周敬王二十三年,老子驾牛车,带着满车的书籍西出函谷关。在函谷关遇到了阻拦,被一个叫尹喜的前任周朝大夫拦了下来。为什么偏偏是尹喜拦下了老子呢?因为,尹喜曾官拜大夫,因不满王室衰微才辞官至函谷关躲清净,做了一个守关人,他和老子原来同朝为官,根本就是老相识。在函谷关这样偏远的地方,其他人在之前是没有机会与身份高贵的老子见面的,而尹喜则太了解了老子了。
带着一牛车的典籍,老子要去做什么,尹喜非常清楚,因此强行拦下了他,讨要真言。因为,他明白,老子此去必然不会归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于是,老子著《道德经》五千言,尹喜这才放过他,让其继续西行。
尹喜的辞官表明了他对朝廷的失望,他不愿意为不合法君王效命,不愿意与单旗等人同流合污。对于这样一位有远见卓识的人,老子随便写本闲书是无法糊弄他的。尹喜讨要的真言,一定是与王室书籍的内容有关的。或者,他想讨要的正是这一车即将遁世的王室典籍的总纲。
其实,《道德经》全书五千言正是培养帝王的纲领性著作。本书以“天道”为总纲,万物合道谓之德,君王合道可称圣,百姓合道可为君,故曰“道德”。《道德经》一书不是玄学,是对三皇五帝以来道术的传承,是心系天下苍生的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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