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之乱:一场暴露了景帝孱弱的内斗

起因。晁错上言刘启,说吴王、齐王、楚王,三个王的封地囊括了天下的一半了快。特别是吴王,有钱,收容天下的不法分子,还收买人心,这都是为叛乱准备的啊,所以削藩,他反;不削藩,他也反。

有没人反对他呢?只有窦婴。还有谁呢?晁错的父亲。当然,晁错的父亲感觉到了晁错削藩建议太过急迫,不一定有好结果,到时替罪羊一定是晁错。但他借以表达这种感觉的是说晁错离人骨肉,一定没好下场的,所以他自杀了。

叛乱部署。吴王听说了朝廷要削吴。吴濞怕他们削个没完,就想反汉景帝了。那谁可以帮助他呢?刘姓诸王中,一部分是刘启的儿子们,一个是刘恒的儿子刘参,剩下的是刘氏宗亲。其中,胶西王刘勇比较勇猛,刘濞就先派中大夫应高游说了他,而后,他们又约了齐王、川王、胶东王、济南王,他们都答应了。

这时,楚王刘戊因为被夺去了几个县,也很不满意晁错和汉景帝,就和刘濞和刘勇同谋,也要谋反。那就没人反对他吗?有,但没什么好结果。他的父亲楚元王受教浮丘伯时,有三个好同学穆生、鲁申公、白生。后当了楚王后,就让他的同学们做了中大夫,常常一块喝酒,但穆生不能喝酒,楚元王每次都给他准备甜甜的酒糟。等刘夷、刘戊做了楚王后,开始还给穆生准备,后来就忘了。穆生就要隐退,鲁申公和白生说,你为这点小事走,难道忘了楚元王对咱们的恩情吗?穆生说:《易》里面讲,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他觉的楚王忘了设醴,是不好儒道,也就是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啊,他要走,是为了这,而不是小小的失礼。穆生走了,后来太傅韦孟谏言刘戊不听,也走了。刘戊现在要谋反,鲁申公和白生强谏,结果被刘戊关起来,穿上红褐色的囚衣,在市场上舂米。刘戊的叔叔休侯刘富也劝他别反,刘戊要杀了刘富。刘富吓得带着老母亲跑到长安去了。

叛乱。诏令下来削吴国会稽、豫章郡,吴王就反了。结果,胶东、胶西、川、济南、楚、赵都反了。楚相张尚、太傅赵夷吾因谏而被杀,赵相建德、内史王悍也因谏言赵王刘遂被杀。吴和楚先攻击的是梁王,破棘壁。梁王刘参只能谨守睢阳。

平叛部署。刘启遵照刘恒的叮嘱,拜中尉周亚夫为太尉,带领三十六个将军前去攻击吴、楚,曲周侯郦寄攻击赵,将军栾布攻击齐,把窦婴召回来做了大将军,屯兵荥阳防备齐、赵军偷袭关中。

第一回合。晁错有点慌乱了,他没想到吴、楚、赵、济南、胶东、胶西、川七国同时谋反。晁错方寸大乱。他先是让刘启御驾亲征,自己留守关中,后又提议,让刘启把徐县、僮县旁边没有被吴国攻下的地方给吴国,让吴国退兵。这一回合,双方还未交锋,刘启、晁错就输了。就在这时,晁错因为和袁盎有矛盾,还想着杀袁盎呢。这人心眼太小。袁盎知道了,赶快找窦婴,见了刘启,说有退兵良策。什么良策呢?族晁错。袁盎向刘启建言时,刘启正和晁错一块商量平叛的事儿呢,结果袁盎说汇报的是机密,只能皇上听,让晁错出去了。晁错估计也没想到,袁盎竟然是要用自己的命来退兵,也算是晁错的报应吧。过了十来天,刘启让丞相陶青、中尉嘉、廷尉张欧劾奏晁错,晁错还蒙在鼓里呢。壬子,刘启让中尉骗晁错说,带你巡察市中,结果晁错穿着朝服就被腰斩于东市。那时候,人的生死真是漂若浮萍啊!随即,刘启派袁盎和宗正德侯刘通出使吴国。

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见了刘启,说晁错没错啊,削藩是强干弱枝,有利万世的政策,计划刚实行就被杀,天下谁还敢再说削藩呢?刘启也长叹一声,说你说得对,我也很悔恨啊。

袁盎和刘通到了吴楚军营,人家已经开始攻打梁国的军队了。刘通觉得自己是吴王刘濞的亲戚,就先进见吴王。吴王听说他和袁盎一起来的,就说他已经是东帝了,还跪拜刘启干什么。吴王还是挺欣赏袁盎的,想让他归顺。袁盎不答应,吴王想杀他。袁盎找个机会逃回长安去了。

这一局,晁错被杀,谈判失败,刘启完败。

第二回合。第一回合失败,谈判是没有戏了,只能打吧。周亚夫要去荥阳,听从赵涉的建议,从蓝田、出武关,再到洛阳。刘濞已经埋伏了死士在渑池山涧中,要伏击周亚夫,结果扑了空。听说周亚夫到了洛阳,吓了一大跳。

第二回合,多亏了赵涉,周亚夫顺利到了荥阳。这一局,刘启胜了。

第三回合。条侯周亚夫带兵向东北方向的昌邑而去,目的是为了断绝吴楚粮道。这时,吴楚攻打梁国很急,梁王让条侯救他,周亚夫不听;梁王向刘启告状,刘启让周亚夫救梁王,周亚夫还是不听。条侯认为楚兵剽悍,不能正面迎击,所以坚壁不出,同时派弓高侯韩颓当带兵出淮泗口,断了吴、楚军的后路,也阻塞吴楚军的粮道。梁王那边,中大夫韩安国和被楚王杀了的楚相张尚的弟弟张羽,带兵对敌,张羽拼命死战,安国则老成持重,这才稍稍打退吴兵。这时,吴、楚联军陷入了困顿:向西,梁国没打下,后患不穷,不敢向西;向北,打条侯,会战下邑,条侯坚壁不出。后路和粮道又被韩颓当断绝,吴、楚军饥饿彷徨无路可去,四散奔逃了。二月,周亚夫领精兵出击,大败刘濞。刘濞带着几千壮士连夜逃亡,楚王刘戊自杀。

其间,吴王麾下的三个人,是有可能让吴王快速胜利的。第一个是大将军田禄伯。他说,大军聚集向西进攻,没有可出奇兵的道路,这很难取得成功。他希望刘濞给他五万人,另外沿着长江、淮河,溯流而上,收降淮南、长沙,然后从武关进入关中,与刘濞会军,这也是一条奇兵之路。但吴太子认为,吴军是造反的军队,难以假借他人之手统领,因为这样不能保证别人不反叛你。而且,让别人指挥一支军队,令走它路,容易产生许多其他问题,白白损耗自己的力量。结果,刘濞就没同意。吴太子说得也有道理,造反的时候,是在争取政权的政治合法性,所以别人也可以争,这就乱了;而且,给别人军队,也的确麻烦,就像韩信对待刘邦一样,乘胜邀功等。

第二个人是少将桓将军。他认为吴国步兵厉害,汉兵骑兵、战车厉害,所以,吴军不应该在攻城上浪费时间,应该尽力向西进攻,迅速占据洛阳武库,然后取食于敖仓,凭借山河之险号令诸侯,这样,就算不入关,天下大势也就定了。现在这样,汉军骑兵、战车要是攻到吴、楚的郊区平原,我们就一定失败了。事后,亚父果然派韩颓当领兵进入吴、楚之地,断了他们的后路和粮道。

第三个人,是周丘,下邳人。吴王有钱,养了很多宾客。造反时,这些宾客做了将、校尉、候、司马等,都上前线了,只有周丘没有被任命。为什么?因为周丘好喝酒,而且品行也不好。但他大概类似地头蛇那样的人物,在家乡下邳很有势力。所以,周丘一看这形势,就知道刘濞对他的看法。他说:吴王,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这样吧,您给我个符节,我拿着回家,一定会对您有所回报。结果,他回去找了自己的兄弟么,以及平常和他的兄弟们关系不错的官吏,让他们响应吴王的起义。结果,周丘一夜之间就召集了三万人。他带着这些人马向北略地。打到阳城时,人马已经有十万,而且周丘还打败了阳城中尉军。后来听到吴王败走,周丘想着最终还是难和吴王一块成功,于是就带着兵回下邳,结果,还没到,就因背上的毒疮发作死了。周丘也是一方恶霸式的人物,他的死法和范增一样。

第三回合,刘启终于打败了吴、楚联军,但他命令条侯救梁的举动,是一个败笔。

结局。刘濞败了之后,对过淮河,逃到丹徒,依附东越,收集残兵,也有万人的规模。后汉朝收买东越,东越就杀了吴王刘濞。吴、楚为首的七国之乱,总共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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