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龙雨降福祥

元代诗人马祖常写过一首诗:“御沟春水晓潺潺,直似长虹曲似环。流入宫墙才咫尺,便分天上与人间”。说的是从后门桥到长安街的一段河,叫玉河。这玉河是怎么又曲又直呢?原来呀,玉河西接什刹海,从地安门东大街进入皇城,再从北河沿大街出来,一路往南,汇入外金桥的水,奔通州。因为中间一段进了皇城,普通人看不见,所以马祖常看到的,只是往南“直”通开安门大街的一段和什刹海到地安门大街的半“环”。所以这诗的后两句,就是说的流进皇城的那段:分了天上人间,所以看不到。

今儿不说玉河,单说这玉河流进皇城的地方,也就是今天东不压桥胡同口,建了一座龙王庙。祭拜的,就是镇守玉河的龙九——他是幽州龙王的第九个儿子。这小龙九和他老子、哥哥不同,是条挺善良的龙,老百姓也挺喜欢他。

这一年,玉皇大帝巡视凡音,发现北京人爱供奉的是碧霞元君、是关帝爷,连灶王爷的小庙都比自己的庙香火多。来气了,下令三年不给老百姓下雨。老百姓的生活,甭说三年,夏今天到三伏还没有雨,那就是旱灾呀!城外的庄稼黄了,城里的井打不出水,孩子病了也没处医治。这老百姓们排着队到玉河庵上香,希望能够雨降福祥。

小龙九赶紧报告给龙爸爸,龙爸爸说:“这不降雨是玉皇的旨意,咱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上边,你回去吧!”。小龙九回到玉河庵,看看百姓的困苦,心里受不了,就想,北京的雨我管不了,这玉河我可得管管。于是,趁着天黑,偷偷地布云降雨,可是,就是在玉河东南这块地方。

一下子,这北京城就轰动了,大家都说玉河龙显圣了,玉河龙是条爱老百姓的好龙。大家都等及雨停,穿着蓑衣,赶到玉河庵里谢龙王。还组织了十三档花会,敲锣打鼓谢龙九。

大家正高兴呢,忽然黑云压顶,一阵腥风,庙里的龙王像应声倒地。原来是玉皇大帝知道了原委,派太白金星来抓捕龙九,置他个欺瞒之罪。老百姓一看可不干了。凭啥把帮着我们的好龙给押走,祈祷的声音更响了,锣鼓的声音更大了。刚运起法术想押走龙九的太白金星吓坏了,一下子从云头摔到了广渠门外的沙窝里。龙九也摔在地上,化成了一座小山。龙九拉着太白金星不让走:“我怎么脱身呀?”着急跑路的太白金星说,等着吧,金豆开花,你就能回你的庙了。后来,人们把这个地方,就叫九龙山。可是大家还是想不出让金豆开化的办法来。

第二年惊蛰的时候,从小龙王降过雨的胡同口,就走进了一个老婆婆,她挎个篮子,边走边吆喝:“好心人,买金豆,好心肠,炒在锅里喷喷香。”大家过去一看,这不就是黄色的玉米豆吗?有个老街坊就问了:“老太太,人家惊蛰节气卖玉买花,您怎么卖这玉米豆呢?”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的儿子太善良,官虽不大性格狂,为民福祥遭天遣,金豆开花才返乡。”说完,把篮子一扔,哭着就走了。

这边街坊们,可就明白了,都说老太太是小龙九的妈,点化百姓救她儿子来的。于是,这一片儿家家户锅勺响,在铁锅里炒开了玉米豆,看到出了爆米花,家家户户都嚷嚷:看看,金豆真的开了花,我们的龙王要回家。

这个故事,我是听北京的民俗大家赵书先生讲的,我再讲给大家听。不过我知道,这呀是人们感念北京风调玉顺,编出来的故事。因为蓑衣胡同、福祥胡同的名字,是因为胡同里有个蓑衣寺、福祥寺的缘故。不是什么龙王降雨的故事。

不过呢,这故事能传下来,自有它的道理。老百姓的生活不容易,老天爷想坏事,我们也有主意。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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