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廉吏陈寔
张建树
东汉县吏陈寔,曾任太丘县令,虽然时日不长,但他留给后人的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许多美谈,千百年来,就像一座高大的丰碑,得以世代传颂,永久不衰。
史料记载,东汉时期,闻喜县令陈寔因母丧离职,不久便被复任太丘县令。这天一大早,陈寔早已把牛喂饱,又把牛车套好,他才叫醒家人,把随身携带的家当装上车,将老婆孩子在牛车上安顿好,亲自驾车,扬起鞭子,牛车开始慢悠悠的上路了。
牛车上放着一只木头棉车子和一只弹棉花的弓子,另外还有一些锅碗瓢勺,其它再也没有任何值钱的家当。他们从家乡颖川郡许出发,即现在的河南省长葛市古桥乡陈故村,一路东行,饿了就吃几口携带的凉窝窝头,渴了就下来到村庄里的土井里提点冷水喝,困了他们就把牛拴在树上,在牛车上打盹,天明再接着继续赶路。
许昌离太丘县城200余公里,吱吱钮钮的牛车,在高低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颠簸前行,他们走走停停,边走边问路,走鹿邑,过谯郡,穿酇县,一连走了好几天,才来到太丘县城。这天下午,太丘县城依旧商贾云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牛车在街上行走着,陈寔穿着一身粗布便衣,嘴上留着一撮小黑胡子,形同一个朴素的庄稼汉,街上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就是新上任的县令。
来到太丘后,陈寔首先劝农桑,他鼓励百姓积极发展农业生产,种好农田,多打粮食,填饱肚子。他让老婆把家乡养蚕的技术无私教给太丘百姓,不论远近百姓求教她农桑技术,他都让老婆快快赶到田地里,耐心的手把手的传教,在他的感召下,这里的百姓年年五谷丰登衣食自足,过上了好日子。
陈寔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接着他又开始施行倡教化、轻刑狱的理念,一次,陈寔晨起,有一小偷夜入他的办公室内,悄悄躲到房上的梁头上,准备伺机行窃,异常的响动,引起了陈寔的警觉,被他暗暗的看见了,他没有呵斥窃贼下来,更没有唤来狱吏,把他送进监牢,而是他把子孙招来,严肃的训教到:做人不可不自勉,不善的人未必生成就是坏人,后来养成的恶习,梁上君子就是这类人啊!小偷大惊,赶忙跳下来叩头认罪,听从发落,陈寔和颜悦色的对他说,看你的模样不像坏人,十有八九是因为家里受穷,这两匹绢布拿去给你家人先用,有啥困难再来找我。小偷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回家后彻底洗手不干改掉恶习重新做人,此后几年间,全县乡风纯正路不拾遗,再无行窃者,教化一小片,影响全县人,从此也诞生了“梁上君子”一词,传播海内外。
天下百事民情事最大,这是陈寔留下的经典之作。一次,太丘县城有一个强盗杀死了一个财主,他带人前去缉拿追捕,走到半路,他听来报,一乡下女人生下婴儿弃置不养,陈寔大怒,立即回头处置,主薄指责他,杀人案件重大,应该先去查办。陈寔说,盗杀财主,怎比得上骨肉相残案情重大。他奔波乡里,四处查办,找到那位当事女子讲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当事女人羞愧难当,泣不成声,把亲生骨柔抱回家里,平民遗弃婴儿得以解救安抚,感动上千百姓,成为千古美谈。
后来,陈寔在太丘做官因为不满沛王对民众加剧赋税搜刮民膏,触犯了朝政法典,被解职归田,陈寔愤然辞官返里。离开太丘县时,陈寔还是套上那驾来时的老破牛车,他让家人坐在上边,还是那些家当,一样不多。只是来时的老黄牛,身边又多了只小牛犊,昔日身边的随从和百姓紧握他的手不愿放下,默默含泪送他,劝他把小牛犊一同带走,他说啥也不从,他说,小牛犊是吃太丘的粮草,喝太丘的水长大的,应该留给太丘百姓,我没权利带走。至今在太丘还传颂着这样一首民歌:汉吏盛传陈寔公,牛车共挽带花弓,牛生一犊仍归库,雅化德风千古颂。
公元187年,陈寔病逝家中,终年84岁,临终他告诉家人:俭丧事,薄棺木,穿原衣。闻着莫不失声痛哭。葬礼那天,数十里百姓闻讯自发赶来送葬,泪水涟涟,都想再看一眼陈寔,奔丧者多达三万余人,披麻戴孝者更是不计其数,人如海,泪如海,哀声如潮,泣如山河,人们恋恋不舍再送最后一程百姓的好官,祈祷他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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