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无限黑暗的时刻,正是无比接近光明的时刻,人生也如此。
作者〔英〕肯·福莱特 (Ken Follett)
译者 于大卫
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有巨大的代价。
作者〔英〕肯·福莱特 (Ken Follett)
译者 于大卫
谁决不放弃,谁就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作者〔英〕肯·福莱特 (Ken Follett)
译者 胡允桓
人人都爱自由,懂得捍卫的人,才能拥有自由。
作者〔英〕肯·福莱特 (Ken Follett)
译者 汪洋
肯·福莱特(Ken Follett,1949-)
现象级畅销小说大师,爱伦坡终身大师奖得主。
20部小说被译成33国语言,累计总销量超1.5亿册。
在欧美出版界,肯·福莱特这个名字就是畅销的保证。
1978年,出版了处女作《风暴岛》,并于次年获得爱伦坡奖,声名鹊起,专职写作。2010年,荣登全球作家富豪榜上第5名。
2013年,获得爱伦坡终身大师奖。
如果说每一篇书评都得在读完之后再完成,像安东尼·伯吉斯这样的大作家兼书评家恐怕早就饿死了。据说一些出版商的新书包裹还没有寄到,他挣房租和汽油费的小评论就已经投到信箱里的。
你得承认这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实力和水平。以往我拼凑一篇推介文字,如果没有阅读完原著基本上无法下手,不是缺少偷工减料的勇气,而是如果不摸着原著的筋骨并感受最终高潮的话,实在无从下手。
但是,《巨人的陨落》不同。60余万字厚厚一本的封腰上印着“平均三个通宵读完”——我读了三四天,也才读了一小半,但我觉得完全可以写点对自己负责任的感想了——喝了一杯,就足以感受整桶啤酒的风味了,难道不是吗?
2016年5月,《巨人的陨落》中文版问世。作为肯·福莱特“世纪三部曲”的第一部,这部三卷本历史小说从1911年写到1924年,内容囊括一战、俄国革命、二战、冷战、女权运动、民权运动等重大历史事件,讲述了来自英、德、俄、美四个主要参战国的五个不同阶层却彼此互有联系的家庭的传奇命运。在长达四十二章的篇幅中,肯·福莱特将虚构的人物与真实的历史穿插叙述,从威尔士矿工出身的姐弟、威尔士贵族兄妹,写到美国白宫的年轻助理、痴情的德国情报官、俄罗斯的孤儿兄弟。战争与历史不再冷酷无情,而是和每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
据说上市之前,这本大书在它仅仅只有一个书名和千余字故事梗概的时候,就在2007年法兰克福书展上卖出了5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3.2亿余元。
肯·福莱特以非虚构的写作手法写小说,为了力求每个细节的准确,他雇来8位历史学家校勘书中的史实错误。他的原则是:“要么某一场景真实发生过,或者有可能发生;要么某些话真正说过,或者有可能说。如果我发现有某种原因让某种场景不可能真正发生,或不可能说出某些话——例如某个人物当时处在另一个国家,我便将其略去。”福莱特说,我必须掌握大量的历史,无论是宏观的历史,还是微观的细枝末节。但最大的挑战还是创造一批小人物,能够参与到众多历史大事件之中。
我相信不少年轻读者是通宵达旦、酣畅淋漓饮完这一大桶的啤酒——每一章节,甚至每一页都有精彩的场景和画面,有情节有起伏,让人欲罢不能,非读完而后快不可。作品中有类似糖分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愉悦因子的成分,对于这一点,肯·福莱特心知肚明,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大家都在写内心的痛苦,可我总是觉得很开心。”
他说:“很多作家只写能取悦他们自己的东西,并模模糊糊地希望这也能取悦别人。但我每写一页都在清醒地思考:读者会怎么想?读者觉得这真的会发生吗?读者关心这些吗?读者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我敬佩那些用文字和新奇结构进行文学实验的作家,但我从不这么玩。”
其实,肯·福莱特也就此承认了与经典文学的差异——“没有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
时空穿梭,人物关系错综交织,在读者看来,《巨人的陨落》的每一个章节都充满了饶有趣味,甚至是令人惊叹的奇迹,而对于一个技术娴熟的作家,尤其是对于肯·福莱特这样的人肉打字机而言,则完全可以期待甚至等待。只要双手放在键盘上,便如同蓄电池的接线钳咬住了正负两极,亿万个脑细胞发出噼里啪啦的生物电,弧光一样的灵光乍现不过是寻常风景。
肯·福莱特让人联想到大仲马的浪漫传奇,狄更斯的底层叙事,也让人想到托尔斯泰——但这又有所不同,《巨人的陨落》描述贵族与政府高层的奢华与政治生活,以及普通士兵在战场上的生死,都有《战争与和平》的影子,但显然,肯·福莱特没有托尔斯泰那样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
肯·福莱特似乎对于作品的长度有着一种偏执般的痴迷。他为读者提供类似啤酒狂欢节一样的纯粹的悦读乐趣,自己则更乐于展示类似超级马拉松那样的坚韧毅力,而不是做超越通俗文学品位的探索和创新。
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叙事中,作者的技巧、伎俩、小把戏一遍一遍地拿出来反复使用,一览无余,读者新奇之后便感觉其文本本身并无多少趣味——这也是畅销书的窠臼和宿命。肯·福莱特这样期待自己的作品:“我的小说就像一扇窗,读者不是在看窗,而是从这扇窗里看风景。我希望我书里的字都是透明的,读者忘记我的写作特征,专注于感受情节。”
我想一些作者级的读者可能起觊觎之心,“哦,就是这些套路,熬个几年,我也能弄个差不多。如果不行,主要是没有毅力,而不是自己文学水平的低劣。”而他们在阅读经典文学,尤其是诺贝尔文学作品的时候,憧憬与膜拜的情感洗礼是不可能被这样的孟浪企图所沾染的。
下周“中秋”放假,临时抱佛脚式的阅读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少油少盐高蛋白的高雅文学暂且丢到一边去。静静坐在阳台上,看着秋日的阳光如何一点一点渗透到银杏叶子里面去;泡一杯好茶,沉溺到汤汤水水、香辣可口的肯·福莱特的世界中去。先把《巨人的陨落》看完,再看他的另两部代表作品《针眼》《圣殿春秋》,电子版已经下载,保存在手机里了。
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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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陨落
英王乔治五世在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那天,比利·威廉姆斯在南威尔士的阿伯罗温下了矿井。
1911年6月21日是比利的十三岁生日。他是被父亲叫醒的。爸爸的方法很管用,但不温柔。他拍着比利的脸颊,节奏平稳,坚定执着。比利睡得很深,一开始不打算理会,但那拍打无情地
持续着。他觉得很生气,但马上意识到必须起了,甚至自己想起床,于是他睁开眼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四点了。”爸爸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靴子当当敲击着木楼梯下了楼。
今天比利要开始他的职业生涯,成为一名学徒矿工,镇上大多数男人都是在他这个年龄开始的。他希望他像个矿工,拿定主意不要让自己出丑。大卫·克兰普顿上工的第一天在井下哭鼻子,为此到现在大家还叫他“戴哭宝”,尽管他已经二十五岁,是镇橄榄球队的明星球员。
正值仲夏,明亮的晨光透过小窗口照射进来。比利看了看躺在自己旁边的外祖父。外公的眼睛是睁着的。每次比利起床他都醒着,他说老人没多少觉可睡。
比利下了床,只穿着衬裤。天冷的时候他穿衬衫睡觉,但时下英国正值炎炎夏日,连晚上都很暖和。他从床底拉出那只钵子,把盖子揭开。
比利一边往钵子里撒尿,一边望着窗外。他只能看见那堆矿渣,这座深灰色的矿渣山是煤矿留下的垃圾,大部分是泥岩和砂岩。比利琢磨,上帝创世的第二天世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然后上帝说:“地要长青草。”一阵微风将细小的黑色灰渣吹向一排排的房子。
房间里就更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这是一间后卧室,狭窄的空间刚够放下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还有外公的旧箱子。墙上挂着一块刺绣图样,上面写着:
信主耶稣,你必得救
屋里没有镜子。
房门通向楼梯口,另一扇门通向前卧室,那间卧室只有这一个入口。屋子大一些,能放下两张床。爸妈在里面睡觉,几年前比利的几个姐妹也挤在里面。大姐艾瑟尔已经离开了家,另外三个姐妹都死掉了,一个得了麻疹,一个是百日咳,最后一个死于白喉。他还有过一个哥哥,在外公来这儿以前跟比利睡一张床。
他叫韦斯利,是在矿井下面被失控的道车轧死的,就是一种带轮子的运煤桶。比利穿上衬衫。这件衬衫是他昨天上学穿过的。今天是星期四,他每次都是星期日才换衬衫。不过,他有一条新裤子,这是他的头一条长裤,是用厚厚的防水棉布做的,人们管那种厚斜纹布叫“鼹鼠皮”。这种裤子是进入男人世界的象征,他很自豪地穿上裤子,享受织物带给他的那种沉甸甸的阳刚之感。他戴上厚厚的皮带,穿上皮靴,这些都是从韦斯利那儿继承下来的。穿戴整齐后,比利下了楼。
底层的大部分空间被客厅占据了,不足两平方米,中间是一张桌子,一端有个壁炉,石头地面上铺了自家编织的地毯。爸爸正坐在桌边读一份过期的《每日邮报》,他的鼻子又尖又长,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妈妈在沏茶。她把冒着热气的水壶放下,吻了吻比利的额头,说:“生日过得怎么样,我的小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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