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夏怀孕了!
她坐在那里沉默许久,最后抬头,赤红着双眸看向狱警,眼眸不再死寂无波,幽深明灭间全是哀伤,“我要流产!”
“这个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我们无权做决定。”
“……我没有家人。”苏子夏把脸埋进了双掌间,声音再不复说流产时的坚定果决,一字字,嘶哑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那情绪仿佛能传染,即便只是看着,女狱警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说的就是苏子夏。
母亲死了,疼她的养父也被她害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能让她牵挂的存在。
除了同情,女狱警不知自己还该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女子。
“在咱们这里,许多人都想有个孩子,却一辈子都无法实现。苏子夏,每个宝宝都是天使。这世上,不只有绝望,还有希望。你只被判了三年多的刑,为了孩子,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当你出狱的时候,他(她)都会柔柔地叫你妈妈了,你想想,那画面,多窝心……”
心死的苏子夏听着听着就哭了,呜咽声低沉,压抑得旁观的狱警眼眸都发酸。
这个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没人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我可以见一个人吗?”
苏子夏要见的那个人叫容御,是苏子夏在这世上,唯一还能信任托付的人。
他来的时候,苏子夏死寂的眼眸里才有了光彩。
“我怀孕了,想要生下他。”苏子夏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泪水不再只是绝望,而是对未来的创景与希望。
“顾北深的?”
苏子夏点头,“容御,能帮我个忙吗?”
容御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的瞪她:“那个绝情心狠的男人,害得你还不够惨吗?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你说得对,他不值得。可是容御,宝宝是我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能给我动力,活着走出监狱,看到未来的亲人!”
容御涌到舌尖的劝说最终没有出口,沉默地吞了回去。
他眼眶酸得发红,沉沉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苏子夏脸上还挂着泪水,却笑了,那笑容光彩夺目。
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怀孕的事,不能让顾北深知道。”
容御点头,他懂。
以顾北深的铁石心肠,冷情绝性,是不会容许苏子夏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需要减刑,为了孩子,我必须尽快出去。”
容御再度点头,“好!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会悄悄给你办妥。”
“谢谢!”
容御对苏子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比苏染更清楚。
苏染恨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来,苏子夏是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是北深的?”
“听他们对话的内容,是这样说的。”
苏染唇角勾起抹阴狠的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苏子夏,你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从包里抽出一叠钱来,递了过去,“这孩子,不能生下来。在监狱那种地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弄掉个未成形的胚胎,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对方收了钱,腆着脸讨好地笑:“苏小姐放心,要在监狱里生下孩子,那可不容易。至少,饭菜就不是很干净。”
……
苏子夏捂着疼得痉挛的肚子,撑着铁门钢筋向狱警求助:“我肚子疼,快救救我的孩子。”
有湿热的液体自下身流出,湿了她宽松的囚裤。
在狱警惊恐的眼神中,苏子夏缓缓蜷缩下去,像困兽般绝望悲愤,“我只剩下他了,求求你们……”
然而,为时已晚。
苏染一脸幸灾乐祸的出现在病房,“知道为什么你会流产吗?因为你误食了堕胎药!”
苏子夏闭眼,心落进了地狱里,再难爬出。
“监狱这种地方,堕胎药可不常见。可惜了是对双胞胎,都成型了。你子宫损伤性大出血,以后都再难怀孕。”
苏子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深深吸气,努力克制,手在被子底下紧握成拳。
“滚!”
苏染仿佛没听见般,自顾自地说着:“苏子夏,顾北深知道你怀孕了。他怎么会让一个他痛恨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呢!”
苏子夏的心像被谁捏住了般,痛得都喘不过气来。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马上给我滚!”
苏染冷笑,睥睨地看向如蝼蚁般的苏子夏,唇角得意的弧度肆意扩大:“你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她脸上全是阴狠,拿出一个医院废物处理袋,走到苏子夏面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野种!”
透明密封袋里,是两团模糊的血肉。
苏子夏看得头皮发麻,破碎的心再度被撕裂着痛,痛到麻木,痛到疯狂。
那是寄托她全部希望的孩子啊!
她急促地吸着气,双目圆瞪,眼珠像要脱框而出,神色骇人。
苏染满意地看着她癫狂狼狈的样子,嘴里啧啧有声,报复的快感酣畅淋漓。
“这种东西,给你看看是慈悲。苏子夏,我会把它拿去喂狗,你这种贱人身上掉下的东西,也只配喂狗了!”
那似被人捏着的心脏终于不堪重负,啵的一声,碎成了千万片。
苏子夏眦目欲裂,手背青筋鼓起,输液管里血液回流,触目惊心。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顾北深没能将她带进深渊,苏染的一个举动却让她万劫不复。
苏子夏狰狞咆哮,从床上跳起,扑了过去,疯狂地厮打着苏染。
针头被扯掉,带出一串艳红的弧度划过半空。
有人冲进来,抱住崩溃的苏子夏,“苏子夏,你冷静点。”
苏子夏没法冷静,心里驻了只受伤的野兽,恨不能毁灭世界!
苏染被苏子夏的疯狂吓得够呛,有人将她自苏子夏手里救出,逃似的窜出了病房。
没了苏染,苏子夏失去了目标,痛苦地跌缩在地,崩溃地抱着膝盖嘶声痛哭。
哭得肝肠寸断,恨意焚身!
苏染一身凌乱狼狈地冲进了顾北深的办公室。
她哭得形象全无,被打破的唇角肿胀充血,“北深。”
顾北深眉头蹙起,一脸阴沉,眉宇间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你来干什么?”
苏染哭得抽泣,“苏子夏怀孕了,在监狱管理医院,要做流产,我想阻止。她不听,得知我要告诉你,还抓住我又踢又打。她学过跆拳道,你知道的,我打不过……”
顾北深明知道,苏染的话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砸了办公室。
发泄过后,顾北深迅速冷静下来。
不论真假,他都得知道真相。
按下内线,顾北深助理去查苏子夏入狱后的情况。
结果显而易见。
助理踌躇着不肯离去。
“还有事?”
“苏小姐怀的……是对双胞胎。”
顾北深满脸阴翳,手背青筋串起。
助理话落,他再次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掀落在地。
顾北深要见苏子夏。
狱警通知苏子夏,苏子夏嘲讽一笑,直接回绝:“我不见!”
顾北深见不到人,气愤得火烧火挠,一脚踹翻了等候区的休息椅。
“苏子夏,你以为,我顾北深是你想不见就不见的吗!”
顾北深打了通电话后没多久,狱警就接到了上司的指示,让她直接带顾北深进牢房探监。
时至白天,所有获刑的狱犯都需要工作。
苏子夏刚从医院回来,被特殊照顾,独自一个在狱室。
顾北深进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盯着床顶,一脸冷漠地发着呆。
愤怒上前,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恨声问道:“苏子夏,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对自己孩子下起手来都毫不心软!”
苏子夏连余光都不愿扫顾北深一眼,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这世上,叫顾北深的毒,已经给了她最沉重的伤害。
挺过,她就逃脱升天,挺不过,她就下了地狱!
苏子夏的冷漠彻底激怒了顾北深,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颌,似欲将之捏碎。
“话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子夏被迫目光微移,落在顾北深阴冷的脸上,破碎的心,已经痛到没了感觉。
她的眼里只有绝望,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顾北深似被苏子夏的目光烫伤了般,骤然缩回了手,透着恨意的瞳孔收紧,被错愕取代。
顾北深以为再听不到苏子夏的任何话了,正怅然若失,却不想,压制得苏子夏不能呼吸的力道消失,始终不曾开口的她却主动说话了。
“你想听什么?顾北深,除了恨,你以为我还会对你说什么?世上再没人,能让我如恨你这般,恨之入骨!”
顾北深似被苏子夏的话震惊到了,他听着,连呼吸都忘了。
苏子夏别开了目光,不再看他,“你放心吧,这辈子,我永远不会踏出监狱一步,出现在你面前。有你的地方,空气都是毒,让我恶心!”未完待续......书名《夏慕乔人望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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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神腿!!!”
此刻想要硬抗已经来不及,唯有竭尽全力,躲开这必杀一击,可惜还是迟了,哪怕杨帆已经竭力提速,身化疾风,依然被那有劲气衍化的木桩给砸中了背部!~!!
“噗!”,“噗!”,“噗!”........
杨帆周围数丈方圆的土地,全部爆裂,溅飞开来,形成一个不小的深坑!!!
杨帆一下子被锤倒在地,不断地抽搐!!!
“呼.....呼.....呼......”马元武亦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来黄豆大小的汗珠,脸色苍白无色,几近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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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杨帆的注意就被残肢断臂中的一抹绿光所吸引,正是那马元武随身携带的小乾坤袋。
“嘿嘿......”杨帆舔了舔嘴唇,伸手就将那小乾坤袋拿了起来,而后拖着伤体,消失在前方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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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一道道气势强横的身影出现在那残肢断臂前,这些人无一是弱者,最次都有七重天修为,其中不乏八重天好手,甚至还有一尊九重天强者。
“啊!父亲......”看着那马元武那还算完整的头颅,那唯一一尊九重天武者立刻爆发出了撕心裂肺,如丧考批的惨叫声,“是谁!到底是谁!竟然对您下此狠手.......啊!此仇不共戴天,就是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难以洗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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