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生欢喜,不生愁

梁实秋的一篇散文《麻将》,讲他在重庆雅舍家里招待夜里无法回城的朋友。家里简陋,没地方睡,只好打麻将。三缺一,不善打麻将的梁先生只能陪打。拼杀到天明,只觉头旋地转,奄奄一息,再不敢碰此物。

体会到文中梁先生的窘状,忍俊不已,竟是笑了出来。同时故事引起了我对雅舍的兴趣。雅舍就在我上班途中,每天路过却从未想过要进去看看。

直到拿到《只生欢喜,不生愁》这本书,才对梁实秋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虽是散文集,读起来却不费事,书中多收录先生对衣食住行方法的文章。除了《麻将》,该书还收录了《早起》、《散步》、《洗澡》、《快乐》、《球赛》等一些生活杂文。

几十年前的文章现在看来并不觉无聊,时间在走,时代在变。但人间善恶、人面百态并没变。透过日常生活中的一件件小事,七、八十年前的生活场景玲珑于纸上,实实在在、真真切切。透过梁先生的笔,跟上他的思绪,真的觉得民国离我们也没那么遥远,普通人也会苦中作乐,现在人所烦的事过去也一样有。

喜欢《只生欢喜,不生愁》里文章,对梁实秋也越发感兴趣。空闲时真地跑到雅舍去转了转。重庆坡多坎多,雅舍怡好在北碚一半山坡上。上去要走几十级石阶。它离过去的西南师范大学有十分钟路途,离老舍故居也就五分钟步行。所谓往来无白丁,小小的城还曾留下过吴宓、郭沫若等人的足迹。那时的北碚真所谓名家云集,热闹热闹。

在北碚,老舍家四通八通,处在闹市之间。吴宓住在学府大院内。而梁实秋的家偏偏选在个半山腰,初觉是为了防日军轰炸,看了他的文章,平实的文字间自有傲骨。才觉得就算是临时居住,先生也还是有所讲究。那是一种对静思、对独立思考的执着。

看梁先生的散文,很难和国难当头的时代联系起来。那时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但反过来看,虽然是逃难似地跑到重庆,在那样的时代,梁先生依然保持着生活的情趣、对人生的独到思考。静下来时认真想想,先生行文之间也有锋利的刀,柔柔砍将过云,看似无力,却直指要害。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梁实秋笔不仅能养活自己,几十年后依然可以给予你我启示。人生不易,但在心中,依然可以选择只做一个纯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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