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石如无论篆书或隶书都在追寻古风,钩沉古法。50岁以后,邓石如形成了自已独特的风格,藏锋、中锋以及圆转的收笔,都在追求一种用笔和结构的古奥。
《白氏草堂记》为邓石如晚年的篆书代表作品,线条雄浑,气厚神密;结体上字形拉长,以千钧之力把笔画安排得极为浑劲郁勃,有一泻千里之势;笔画中又有一种隶书波尾的韵致。通篇布局安排疏密得当,敛放相宜。邓石如的篆书一改清初王澍等人固守的铁线玉箸篆的光洁匀称之态,从汉碑额篆中吸取婉转飘动的意趣,以隶书笔意人篆,以篆书笔意作隶,使其篆书发生了质的变化,开了清代篆、隶求新求变的先河。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将邓石如的篆隶列为神品一人,可见包世臣对邓石如的推崇之高。
在《白氏草堂记》中,邓石如把篆书均匀平整的用笔变为流动顿挫的用笔,充分发挥长锋笔毫的功能和趣味,将纯粹祟尚婉转流丽风格的古篆书移转为圆转流美,使篆书线条达到曲处求直,意时求方,改变了过去篆书一味的追求整齐、简练,呈现出宽博雄浑的气象,极大地强化了篆书的笔墨情趣。另外在结体上,他将古代篆书加以夸张变形,伸足扬首,使之更加舒展宽松,整体做到疏密得当,敛放相宜,使整幅字张弛有度,浑然天成。
邓石如早期的篆书未脱《三坟记》《峄山刻石》的影响。50岁以后,邓石如在用笔上以中锋、藏锋以及圆转的收笔为特点,在起段的处理、弧线的推移、中段的停匀、收笔的刻意,都不同于李斯和李阳冰。邓石如以隶书人篆,又以篆书人隶。他的隶书以骨劲茂丰取胜,抛开圆润之习,而取劲健磅礴笔势,使衰落教百年之后的隶书面貌为之一变。 在继承古风上,邓石如追求得更远。
《教陶孙诗评》是邓石如隶书代表作品。在这幅笔法娴熟的书法作品里可以看到邓石如沉雄、凝重的审美趋向。在用笔上不求笔画的颤动,铺毫直行,下笔沉着痛快,万毫齐力,动作明快、简劲。在笔画的追求上,不拘于碑刻效果,圆润遒劲,体方神圆,达到了篆隶相合,水乳交融。他在笔画上不太注重粗细的反差,提按的动作不大,落笔求实求稳,整幅作品显得高古沉静。在空间的安排上,字字求稳;由于笔画的粗细相近,在安排字与字的排列时注重了穿插与交错,产生了一种结体绵密,重不可移的艺术效果。
有很多书法大家会认为邓石如的隶书价值是在把握汉隶的基础上,透过刀刻墨拓的掩盖和长久风化的侵蚀后,发掘出隶书的精神所在;是在坚持厚重坚实的同时,将遒劲豪放的“书写”之趣作为表现内容,强调点画的完整性和运动感。尽管邓石如常常喜欢醉后作书, 但其作品仍是应规人矩,不失故常的,工稳有余,雄迈豪放不足。邓石如的书法对于后世开启碑学影响深远,是清代碑学思潮兴起后第一位全面实践和体现碑学主张的书法家,在确立和完善碑派书法的技法和审美追求方面具有开宗立派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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