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始终以天朝上国自居,皇帝们打都喜欢万邦来朝的感觉。因番邦进贡的礼物与得到的赏赐极不平等,在很多人眼中中国皇帝都是冤大头。
四海称臣的感觉确实能最大程度地满足皇帝们的虚荣心,但这看似亏血本的买卖背后其实暗藏大玄机。比如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他是叫花子出身,一辈子吝啬的要死,连官员的俸禄都舍不得多发一毛,却对西域诸国却异常大方,甚至还动用甘肃镇的国防力量来保护使团的安全。
明朝初期,朱元璋在隋唐府兵制的基础上建立了“卫所制”。甘肃境内有大小卫所十余个,同时还管理着哈密至嘉峪关之间1500公里丝绸之路上的七个卫所。
甘肃镇的卫所原本是为了抵抗北元残余势力的反攻,但随着明朝与西域的联系不断密切,保护西域使团朝贡途中的安全反而成了甘肃镇的首要任务。为此明朝政府要求甘肃镇“整兵操练,遇有可乘之机,量调番汉官兵征剿”。
由于朝贡贸易获利巨大,“西域使客多是贾胡,假进贡之名,藉有司之力,以营其私”。朱元璋对此洞若观火,但依旧愿意消耗国家大量财力、军力维持。这倒不是朱元璋好面子,而是他将朝贡贸易从外交、经济层面,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
用国家军事力量维护西域朝贡贸易通畅,为的是将西域诸国与蒙古隔离开来。所以明人才会说:“使西戎、北虏两不相通,则边陲可永无虞,而国家之固如磐石矣”。
游牧民族经济单一,需要不断从中原获取必要的生产和生活资料,只有通过朝贡贸易,才能使西域诸国与中原王朝结盟,同时分化瓦解蒙古诸部族。虽然损失点钱财,但却将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明朝第十一位皇帝朱厚熜继位之初,面对吐鲁番的崛起,他选择了听信杨匡等一帮主战派大臣的建议,强硬地关闭了嘉峪关的贡道。结果吐鲁番酋长阿黑麻举兵进犯河西地区,而明朝又无力远征。战争带给河西军民和明朝的损失哪里是赏给番邦的钱财可比的。
朝贡贸易让西域诸国对明朝有了经济上的依赖,同时也让明朝获得了西域诸国的政治支持。正如朱元璋之言:“遣使入贡吾朝廷,亦以知其事上之礼”,所以明朝才会以甘肃的国防力量维持与西域的朝贡贸易。
由于明朝坚持“厚往薄来”,西域诸国频繁派出大规模使团来朝。为了确保大明国家战略得以落实,甘肃守臣们不仅要保障使团沿途安全,还要严格限制入贡人数和进京人数,以将朝廷的负担降到最低。同时使团的带来的货物也要由他们进行等级评定,并分门别类登记造册。
瓦剌、吐鲁番等经常派间谍、甚至是军队混入使团,甘肃官员还要派人严格约束使团入关后的行动,不许他们与沿途军民私下交易,不得带违禁物品出关,以防止“漏我边情,或误大计”。
通过与西域的朝贡贸易,明朝将以蒙古为首的游牧民族对西北边疆的威胁降到了最低,同时也使得西域与中原在经济往来中逐步融为一体,而这些又得益于甘肃卫所官兵对贸易的保护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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