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治民:竹花飘香

01

村东路边有一片青竹园,竹花的小屋就在这青竹园之中。

说起这个青竹园的老祖先,当地人都会津津乐道,引以为荣。一千多年前,这里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大竹园,东西少说也有20多里地。朝廷在这里设了官衙,来管理这片大竹园,于是这里就成了国家最大的弓弩制造作坊。这片大竹园毁于何朝何代无从考证,虽说时过境迁,但这里因大竹园而辉煌过,

据说,竹花住的这片占地10多亩的小竹园,就是一千多年皇家万顷大竹园的儿子,不,不能算是儿子,按年代推算,充其量可算是曾孙或玄孙辈了。听当地人讲,这块小竹园能够幸存下来,全靠它那不屈不挠的精神。皇家大竹园经历了一次次大劫难后,覆没了,因这里有一小河坎,几根“顽固分子”才有幸在这里隐藏了下来,就是这几根“顽固分子”繁衍生息,才有今天的模样。村上人见这片青竹长的精神,就特别开恩,作为村规把它保护起来。但好景不长,偏巧又碰上了乱砍乱伐无政府主义思潮,一夜之间,这块葱葱绿绿的小竹园面目全非,一些村人心里不平,扛着镢头,拿着刨子,三五成群跑到小竹园斩草除根去了。见这块小竹园是彻底没救了,村长一声令下,隆隆的拖拉机开进了小竹园,播种上了冬小麦。

按说,这块小竹园经过这次斩草除根后,本应生命就此终结了,但没成想来年春天,又一次奇迹般的复活了,一夜之间,竹园地里冒出了无数的新笋芽儿,有的还正在探头缩脑窃看晨光,吮吸着晶莹透亮的朝露。这真也应了诗人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名言。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改为刀砍镢刨无畏惧,夜来春风吹又生。就更加妥贴了。

就在幼竹芽儿冒出头的那天夜里,马村长做了个梦,梦见一位俏丽的女子,那俏丽女子说,她是竹神的女儿,竹神父亲让她来请村上人高抬贵手,放他们徒子徒孙一条生路。那俏丽女子看了看马村长,又继续说,大竹园里就剩下她这块园地了,只要让她们在这里繁衍生息,她们一定会福祉村人的。梦醒,马村长甚是惊奇,第二天一大早,就忙到村东竹园地里去看个究竟,一到竹园路边就见竹园麦地里冒出了无数的小竹笋芽儿,马村长一下惊呆了。马村长把这事告知了村上人,村上人都说惊奇,从此,再没有人敢冒然进竹园地里胡作非为了。

一日,马村长跟几个村干部在家里正寻思着,让谁去看护这刚出笋的竹园,老伴菊花进门说,有一女子来寻,说着,那女子就进了门。马村长愕然地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女子,这陌生女子倒是大方,一见马村长,就笑呵呵地说,大叔,我有事麻烦你来了。马村长笑着忙说,不客气,寻我有啥事你就尽管说。那陌生女子宛然一笑说,我跟我爸我妈是从新疆来的,听人说,你们村上能安户,我爸就让我过来寻你来了。马村长忙冲那陌生女子点了点头,是呀!有这回事。你叫啥名字?那陌生女子说,我家姓王,你就叫我竹花吧。马村长一听“竹花”二字,眉头一展说,竹花!这名字好呀。说着,马村长回头看了身边在座的几个村干部,又回头看了看竹花,笑呵呵地说,这真个是无巧不成书,我们正说竹园的事,你这个竹花就来了。马村长看了看竹花,笑着说,竹花姑娘,村东有片竹园,那里正缺个看竹园的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们家暂时就搬到那竹园里去住,竹园里有座土屋,是现成的,就是破旧了点,但还管用,你看行不?竹花笑着点了点头,赶忙说,行,房子旧不碍事,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马村长笑呵呵地说,这就说定了。马村长回头看了看一边的村会计说,老黄,你去带竹花姑娘先到竹东竹园去看看,回头再把手续办了。行。村会计老黄起身,领着竹花出门而去。

第二天上午,竹花就和老爸老妈住进了竹园土屋。村上对竹花家的条件是,竹园土屋可免费住,但要担负看护竹园的责任,竹园边上有二亩多撂荒地给她家,就算是作为看护竹园的补偿。

竹花是随老爸老妈从新疆建设兵团回到老家清平里。竹花老爸原本就是清平里的人,老爸16岁那年被国民军抓了壮丁,在解放战争中,老爸所在的部队在前线起义,老爸就参加了解放军,在解放新疆战役中立了功,被提拔为团参谋长,全国解放后,老爸随部队留在新疆垦荒。竹花妈是从上海到新疆支边的知青。老爸和老妈结婚后第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第二年就生了一个灵巧女儿,老爸为了不忘故乡清平里的竹子,就给女儿起了个竹花的名字,其用意是期望她像青竹一样做人做事谦虚有人品。

建设兵团,实际上就是和农民一样垦荒种地,虽然说是苦累了些,但竹花爸和竹花妈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自从有了儿子和女儿后,他们四口之家生活倒也其乐融融。他们打算在边疆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但天有不测风云,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文化大革命的烈火很快烧到了农垦师。有人揭发说竹花爸是国民党特务,于是,竹花爸就被造反派从领导岗位上拉了下来,关进了“牛棚”,接受造反派的审查和批斗。竹花爸扎根边疆的心愿破灭了,被造反派遣送回原籍劳动改造。但当竹花爸被押送回原籍清平里后,家乡王村干部听说竹花爸是国民党特务,说啥也不愿接受,押送的人只管押送,可不管落实到位不到位,撂下竹花爸妈就一拍屁股走人。竹花和老爸老妈就成了村上不愿接收的黑人黑户了。

竹花听人说邻村马寨招收人入户,竹花和老爸老妈商量后,就提着礼品来寻马村长说入户的事。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碰上马村长和村干部在家里正商量着看竹园的事,竹花就来了。马村长答应让他们一家三口看村上的竹园,竹花二话没说就一口应允了。竹花心里想,好歹有个地方住,还讲究啥土房旧屋哩。竹花跟村会计一路到竹园看过土屋后,下午打扫整理一番,第二天就和老爸老妈住进了竹园土屋。

02

竹花出生在新疆,童年和少年都是在戈壁大漠度过的,虽然说老爸老妈都是内地人,但她的性格除秉承了老爸老妈谦逊和宽容外,她还像大漠胡杨一样有着坚韧和不屈不挠的秉性。竹花在农垦师子弟学校读中学,正当她发奋读书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她和学校其他同学一样,成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红卫兵,身穿黄绿色红卫装,戴着红袖章,雄赳赳气昂昂走上街头,高举红宝书,喊着革命口号,正当狂热的时候,一张揭发老爸是国民党特务的大字报贴到了她家的前门墙上,她一下傻呆了,好似一只欢乐的小山雀被人弹打,一下掉落到地上,心情懊丧极了,可想而知,她后来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老爸被戴上了国民党特嫌的帽子,被红卫兵揪出去游行批斗,关进了“牛棚”。竹花她也成了国民党狗特务的女儿,在学校里遭受着同学们的白眼,建设兵团清理阶级队伍时,竹花爸和竹花妈就被兵团革委会押送回原籍劳动改造。

竹花跟老爸老妈搬进竹园土屋后,虽然说条件是简陋了点,但感到清净舒坦,不觉一晃几年过去了。

一日,竹花正在竹园地里锄地,只见一辆小车一路而来,嘎然一声停在竹园路边,车上走下几个人,竹花也没在意,仍然低头锄地。巧的很,那锄地的姑娘就是王政委的女儿竹花。竹花听来耳熟,抬头一看,见马村长领着两个身穿军装的人,一路向她走来。竹花迟疑了一下,忙上前打招呼,马叔,你这是?马村长忙笑着说,这两个同志是新疆建设兵团来的,说是有事找你爸,我就领他们过来了,你爸在家么?听说那两个穿军装的人是新疆建设兵团来的,竹花点了点头,放下锄头,领着马村长和两个军人一路进了竹园。

这两个军人是新疆农垦师的军代表,他们是奉师部革委会命令,专程请竹花爸回去复职的。竹花爸原是团政委,团里革委会把几个打砸抢分子清理出去,师部了解到原团政委王皓(竹花爸)为人耿直,做事光明磊落,特别是他在兵团里很有人缘,只有让他出来坐镇,才能稳定大局。于是,师部就派人来请原团政委王皓回去担当大任。

竹花爸架不住两个军代表三句好话,就答应随他们俩回兵团去。军代表说,组织已经给竹花妈和竹花安排好了工作,让竹花和妈跟他们一道儿回去。竹花不愿走,她说,那里是她蒙耻和羞愧的地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去了。

老爸和老妈知道女儿竹花的脾气,只要她一旦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甭想拉她回去。

老爸和老妈临走时对女儿竹花说,待他们到那里安定下来后,再接她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老爸和老妈就跟着两个军代表上车一路走了。

送走老爸和老妈回来后,竹花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不觉眼前又浮现出贾和假惺惺的嘴脸……

说起贾和,竹花就愤然起来……

竹花在农垦师中学上学,她喜爱文学创作,省市文学期刊上经常有她写的散文和小说,学校里的老师都说她是才女,将来肯定是当大作家的料。兵团办公室有个叫贾和的秘书,也喜爱文学写作,是兵团里的秀才,因是竹花爸手下的秘书,所以也就成了竹花家里的常客,又因两人情趣相投,话也说得来,于是,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写作的事。竹花敬佩贾和渊博的学识,一有新作品就忙拿给贾和看,请他指出不足和差误。每当竹花拿新作品来,贾和就笑呵呵地热情招呼,忙撂下手头的事,立马认真品读起来,品读完后,一脸惊喜,连声赞赏。大凡文人都有个弱点,就是喜欢被别人吹捧,竹花也不例外,贾和火辣辣的热情和谄媚,很快使竹花飘飘而然起来。于是,竹花在当兵团主任老爸跟前就多了贾和赞美之词,当兵团主任的老爸当然知道女儿竹花的心思,没多久就提拔贾和当上了兵团办公室主任。贾和心里明白,他的顺利高升全是竹花对他喜欢的结果。贾和大胆地向竹花表明了心迹,说竹花是他贾和的心肝,是他贾和布的生命,非她没娶。面对贾和火辣辣的热情,竹花陶醉了。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这句话就在竹花身上得到了印证,竹花对贾和的虚情假意竟没有一丁点儿戒备之心,一下就做了他俘虏。

文化革命开始的那年,竹花以优异的成绩老上了农垦师第一中学,暑假过后,贾和送竹花到学校去报名,一路走着,贾和一路对竹花海誓山盟,竹花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沉浸在未来美好的憧憬之中。

竹花上学走了,但贾和的影子却深深地嵌在竹花的心中,虽然说竹花人在学校里,但竹花还时刻惦记着兵团里的那个贾和。

正当竹花为情感困惑煎熬时,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一夜之间席卷全国,学校的校长成了反动权威,被揪出去游街。竹花心里寻思着,自己的老爸是兵团政委,他不会也被“革命群众”揪出去批斗游街吧?

当竹花焦虑时,老妈打电话告诉竹花说,有人揭发说你爸爸是国民党特务,被关进了“牛棚”。竹花一时愕然,不可能?爸爸怎么能是国民党特务呢?老妈说,造反派把揭发你爸的大字报都贴到咱家门上来了,羞的我都不敢出门了。说着,老妈就呜呜哭了起来,竹花赶忙安慰老妈说,妈,你不要着急,兵团办公室主任小贾对我爸最了解,你去找他出来说明情况不就没事了。老妈抽泣地说,没用,兵团办公室老马说,揭发你爸是国民党特务的人正是那个贾和。那可能呢?小贾的办公室主任是我爸提拔的,他咋能过河拆桥干那昧良心的事呢?老妈愤然地说,有啥不可能的,人家小贾现在是兵团造反司令啦,早就跟咱家划清界限了!啊!竹花撂下听筒,傻愣愣地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自从老爸被关进“牛棚”后,竹花成了国民党特务的女儿,学校红卫兵组织收缴了竹花的红袖章,张贴布告勒令竹花滚出红卫兵宣传队。无奈,竹花含泪离开学校,回到家里。

竹花回家后,为了洗清老爸的屈冤,她抱着一线希望,到兵团造反司令部找贾和,贾和避而不见,无奈,竹花悻悻而回。从兵团回来的路上,竹花万念俱灰,想到了轻生,一了百了。她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水库坝上,当他抬步往下跳的那一瞬间,想到了年老多病的老妈,她死了,是解脱了,那老妈一个人能活下去吗?她把抬起的腿又收了回去。

建设兵团曾是竹花充满希望的地方,由于贾和的背叛,这块土地跟贾和一样一下变得龌龊丑陋起来。竹花躲进屋里不出门,把自己像蚕茧一样包裹,严严实实地封藏起来。

半年后,兵团大联合,准备筹建革命委员会,就对被打倒的“牛鬼蛇神”进行处理,竹花爸和兵团里的特嫌分子一样,将被遣送回原籍劳动改造。听到这个消息,竹花倒不觉得悲观,反而感到欣喜,因为这个龌龊的地方她一天也不想待了,正愁没有个走的理由,这下正好机会来了,借此逃之夭夭……

当竹花跟随老爸老妈离开兵团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有点释然,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让她蒙羞的地方,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她发誓,走了,今生今世永远不再会踏进这个鬼地方,因为她一想到贾和就觉得恶心的想吐。

半年后,竹花收到了老爸的来信,老爸在信里说,他被师部推荐当了兵团革委会主任,老妈已在居委会上班。老爸在信中又说,师部已经安排竹花到师中学去教书。看罢老爸的来信,竹花淡然地笑了笑,当即拿起笔,给老爸写了回信,信中说,兵团是她梦碎的地方,既然离开了,她就没打算再回去。在家乡就是再苦再累点她也情愿。他给老爸的回信发出半月后,兵团就来人了,是一男一女两个干部。他们先到村上,见了马村长说明来意。马村长就领着她俩就来到竹园,不巧竹花一大早就到县城开创作回去了,没见着。马村长对那两个干部说,先回村部歇歇,等竹花回来再过来。那两个干部说,这里的风景蛮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好了。马村长笑着忙说,没事,没事,你们俩是客人,我咋能把客人撂到这里哩!说着,马村长冲那两个干部笑了笑说,你俩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领你们到竹园边去转转。那感情好。两个干部笑着忙一口答应。于是,马村长就领着那两个干部,绕竹林边走边欣赏着缠绕在竹园篱笆墙上的色彩斑斓的蔷薇。

傍晚时分,竹花推着自行车进了竹园,竹花见马村长和两个穿军装的陌生人在门前坐着,惊疑地问道,马叔,你这是……马村长笑呵呵地说,这两个同志找你有事。说着,马村长回头对两个干部介绍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竹花。马村长又回过头来,对竹花说,竹花,这两位同志是从新疆建设兵团来的,说是有重要事找你,我就把他俩领过来了,你门上铁将军把着门,进不去,地里锄地的人说,他见你了,说是你一大早就骑车去县城开会去了,我就跟两个同志就在门前等着你。竹花笑呵呵地忙说,是吗?快进屋里坐。马村长瞥了一眼说,铁将军还把着门,怎么能进去?竹花尴尬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在这里久等了。说着,忙上前开了门锁,请马村长和两个客人进了门。

待客人落座后,竹花忙给客人沏茶递烟。那男的向竹花说明来意,竹花淡然一笑说,上次我在给老爸的回信里已经表明了态度,这里是老爸的故乡,老爸的根就在这里,我要替老爸守护着。再说,我到这里已生活了整整八个年头,已经习惯了这平淡的生活。说真的,这里的环境挺适合我的,谢谢组织的好意。见竹花言辞恳切,主意已定,来接她的人也再没多说什么,无奈起身告辞,跟着马村长走了。

就在兵团干部走后的第二天,马村长给竹花送来一封来自新疆农垦师寄来的挂号信,竹花拆来一看,是贾和写给她的。贾和在信中说,有人说老政委是他诬陷的,这是别有用心的人有意陷害他。是老政委提拔了他,对他有恩,他咋能做那过河拆桥昧良心的事呢?在信中,贾和还发毒誓说,要是真是他诬陷了老政委的话,任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当竹花看到“天打五雷轰”几个字时,冷笑了一下,小人伎俩,骗鬼去吧!说着,竹花把手里的信纸撕碎,随手扬在空中,那白白的碎纸片从空中飘落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竹花就去了街上邮局,把给贾和的回信寄了出去。后来听人说,贾和接到竹花给他的回信时,还得意忘形,自信竹花会再次接纳他,但当他拆开一看,白纸一张,没有只言片语。贾和一下跌坐在床上,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老妈听接女儿竹花的人回去说,女儿竹花不愿离开那青竹园,就坐不住了,她心想,女儿竹花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放心,得想办法把她再拉回到自己身边。老妈怀揣一厚沓帅小伙照片,急匆匆从新疆再次回到家乡青竹园。

老妈一进门,就忙掏出那沓帅小伙照片让女儿竹花挑选,竹花不屑一顾地说,她一个人这样生活不是蛮好嘛,干嘛还要找的啥对象哩?老妈瞪了女儿竹花一眼说,你这是说的啥话呢?那道你就一辈子这样下去不成?竹花白了老妈一眼说,一辈子就一辈子,这有啥不好?我愿意!老妈忙摆了摆手说,好好好!你跟我甭急,你爱咋就咋去,我也懒得管。老妈心里知道女儿竹花的苦楚,这都是那个贾和让她伤透了心,女儿一时半刻还转不开弯来,等等再说吧。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老爸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老妈也退休了,住进了儿子家,老妈放心不下女儿竹花,就又回到了丈夫的家乡,住进了女儿竹花的竹林土屋里。

03

竹花妈走了,老爸放心不下,就在竹花妈走后一个月后,离开了儿子家,也回到家乡,住进了女儿竹花的竹园土屋。

老爸和老妈的到来,乐的竹花合不拢嘴,一家三口虽说是粗茶淡饭,但也其乐融融,逍遥自在。

竹花所在的乡里有一个毛桃实验站,竹花去那里带回来一捆毛桃苗子,栽在竹园边那二亩地里,一年后,地里长满了一株株长蔓蔓,村人见了议论说,这女子就会折腾,满地长蔓蔓,白糟蹋了地。二年后,毛桃蔓上坠满了毛茸茸的桃子,路人见了稀奇,都驻足观赏。看的人七嘴八舌开了,有人说,这毛蛋蛋是好看,要是没有人要可就赔大了。又有人说,可不是吗!赔了,要是哭连眼泪都没有。没成想,竹花地里的毛桃刚一成熟,客商就找上了门,每斤以10块的价格全部收了去。村上人一片哗然,争相上门请教竹花怎样做务,每当有人上门请教,竹花都热情接待,认真传授。

在乡人眼里,竹花是一个奇女子。让乡人刮目相看的还有一件更加惊奇的事,竹花这女子还会提笔写文章。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乡里有一个名叫马博的年轻人,他把乡里一帮爱好文学的年轻人组织起来,成立了“清平文学社”,这一消息又点燃了竹花已破灭多年的文学梦想。竹花激动地夜里难眠,挑灯写了一篇小文,第二天一大早就怀揣小文骑车去了社长马博家。马博接过小文一看,一下惊呆了,这篇小文无论是从结构,还是从修辞手法来说,都是一篇上乘之作。当竹花问是否能加入文学社时,马社长兴奋地说,行!你的文章写的不错,欢迎你加入。从现在起你就是咱们青春文学社里的社员了。竹花握住马社长的手,激动地哭了。竹花打心里高兴自己的文学梦又从这里开始了。

从马社长家里回来,竹花把自己加入青春文学社的事说给了老爸和老妈听,见女儿竹花如此高兴的样子,老爸和老妈也打心眼里高兴,只要女儿竹花高兴就随她去吧。

乡里的清平文学社经常组织采风活动,竹花也都是每次不落的参加。竹花不但文章写的好,而且她还特有人缘,社里的小青年和小姑娘都愿意跟她交往,还亲切地管她叫王大姐。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市作家协会丛书编委会要出清平篇《清平骄子》,需要编采人员,文学社第一个就推荐竹花参加编采工作。接到任务后,竹花就全身心地投入到采访和编写中去。《清平骄子》问世了,竹花也出了名,县内外都知道青竹园里有个会写文章,名叫竹花的女子。

04

竹花这个名字,我早就听人说过,但是从未照过面,还不知道她长的是啥模样,真正一睹芳颜是在市作协一次会上。我参与过市作协丛书《八水扬帆》的编采工作,市作协在西安莲湖公园开丛书《八水扬帆》发行会,我应邀参加了这本书发行会,那天竹花也在,经一位文友指点,我看了一眼,才和竹花这个名字对上了号。竹花高挑的个头,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对竹花的粗略了解就是那天同我一起参加发行会的一位文友告知我的。

要说我与竹花真正相识,那还是06年5月中旬的事,县文联在县剧院举办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联谊会,在吃午饭时,凑巧竹花和我同坐一饭桌,经马社长介绍,就这样认识了。

竹花谦虚好学,经常邀请文友到她的青竹园小屋里去做客,文友们也乐意接受她的邀请,去她的竹园小屋聊天,原因是她那青竹园空气清新,环境幽静,是休闲聊天的好场所。品一口主人敬上的淡茶,相互畅谈一下创作心得,心情感到特别的惬意和舒畅。我和作家老赵时常忙里偷闲,相约到竹花的青竹园去做客,一来二去,就跟竹花相识相熟,对她和她的家庭就多了些了解。对她独身不嫁有点理解和惋惜。为了朋友,我也寻思过相劝过,但还是未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既然她认定了,又何必强求,那就顺其自然吧!

08年的一天,竹花打电话,相邀我和作家老赵去她的青竹园小屋,说事有要事商量,接到电话,我就忙放下手头的事,跟作家老赵一到去了竹花的青竹园。竹花忙沏茶递烟,笑呵呵地说,他有个想法,打算创办竹林会馆,为爱好文学的老年人提供一个相互学习交流的场所。再说,也为离退休回家的老爸寻个乐趣。听了竹花的想法,我感到她这个想法不错,就赞同说,你这个想法好呀!如果会馆办起来,你就是为家乡文明建设做了大贡献。竹花宛然一笑说,啥贡献不贡献的,这是我想要做的事。竹花看了看我和作家老赵,又继续说,我还有个想法,再办一份文学小报,小报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青竹园文苑”。你俩看能行不?听了竹花说要办文学小报,我一下睁大了惊愕的眼睛,回头看了竹花一眼,哦!你要办一份文学小报?竹花见我愕然,忙笑着说,难道不行吗?出于礼貌,我忙笑呵呵地说,行!那能不行哩,只要你有这个决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竹花一脸认真地说,这还要请你们两位高手多指导。我忙笑着说,没问题,只要能用得上的话,就尽管言语一声。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作家老赵一路走着,一路谈论的话题就是竹花说创办竹林会馆和青竹园文苑的事,我和作家老赵的看法是一致的,创办竹林会馆这事还能行,平日里不是也常有文友去竹园里聚会,说是办会馆,只是少一块牌子而已,把牌子一挂就得了。说是要办“青竹园文苑”报的事,这关系着征稿,编辑,付印,发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办报的经费如何筹措。我参与县文艺期刊编辑工作,县文艺期刊就遇到过这个问题,常为经费短缺而延期,有时就无可奈何的中断了。试想,一个半官方文学期刊都举步维艰,那么一个民间文学期刊能办下去吗?说道这个话题,我和作家老赵都认为竹花的想法特别不靠谱,有点痴人说梦的味道,对她这不着边的话,一笑了之。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在街上办事,文友小黄一见我,就忙对我说,竹花办的《青竹园文苑》报出来了。我笑着说,不可能!你是听谁说的?小黄瞥了我一眼说,有啥不可能的?我刚刚从竹花那里过来。说着,小黄从提包里掏出一张报纸,又继续说,竹花让我过来给你捎来刚出的《青竹园文苑》样报,请你看看,提提改进的意见,明个我过来取样报,再给她送过去。接过样报,我忙展开仔细看了起来,一时不觉脸热,没成想,竹花竟把报办起来了,而且是在短短一个月里,太神奇了,让人不可思议,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对竹花的能力和气魄,我真是应该要刮目相看了。

05

听文友小黄说,自从竹花主编的《青竹园文苑》报诞生后,慕名到竹林会馆的人可真是不少,一拨一拨的。特别是四乡八村爱好文学写作的人怀里揣着自己的新作,来寻竹花,请她批阅,好发表在《青竹园文苑》报上,也感受一下当作家的乐趣。

随着《青竹园文苑》报的广泛发行,竹花出名了,县里人都知道青竹园里有个办文学报的女作家王竹花。

当竹花的《青竹园文苑》报一路飚红时,县里文学圈里的人又七嘴八舌开了,有人说,甭看这时《青竹园文苑》报红红火火,它是不会撑多长时间。又有人说,一群泥腿子胡折腾,等那热火劲过了,就流产了。打心里说,我也对竹花创办的《青竹园文苑》报,持迟疑和观望态度,这张《青竹园文苑》报,到底能坚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但迟疑归迟疑,事实总归是事实。一晃两年过去了,竹花的《清竹园文苑》报还是热情不减,而且一期比一期精彩起来。

一日,我相约作家老赵,再次走进竹花的竹林会馆。这次有个任务,就是前去探秘,看看如何会出现“青竹园文苑”现象。

竹花一见我和作家老赵,忙把我俩让进小客厅,我们刚坐定,就听到几辆摩托车声。竹花冲我俩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又有人来了,我去看看。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去吧,没事。竹花笑呵呵地回头出门而去。我见小桌上放着一本杂志,就随手拿起翻了起来,一篇题名“青竹园文苑现象”的文章为之一振,就忙看了起来:

一张散发着泥土清香的“青林园文苑”小报,一问世就火爆起来,县内文学圈为之一震,称其为“青竹园文苑”现象……

缘于对文学的爱好,我对“清竹园文苑”小报的事略知一二,“青竹园文苑”报是由青竹园王竹花女士倡导创办的,竹花女士的居所就在青竹园中,缘此小报就以“青竹园文苑”冠名。

提起竹花女士,县内文学圈里的人并不陌生,八、九十年代,她就是县“清平文学社”里的热心人,虽说她是一个农家女,但她一生对文学的痴迷精神,令县文学圈和熟知她的人的敬佩。去年的一天,我慕名和几个文友去过她的竹园小屋,在数小时的接触中,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行如风,站如钟,说起话来快言直语,不拐弯抹角,两个字,爽快!她说她要创办一张纯文艺月报时,我的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心想,时下官办纯文艺刊物也举步维艰,那么一个民间小报能有多大的市场呢?但出于礼貌和初次见面的缘故,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心里只是感觉到这个女人真有点不识时务。

不多时日,一位文友一见我就忙问:“你知道不,王竹花的‘青竹园文苑’办起来了。”“啥?王竹花她真的把报纸办起来了?到底啥样?”文友见问,就激动地侃了起来:“我最近去过她那里几次,整天人来人往,有送稿的、缴会费的、取报纸的……来了一拨又一拨,火爆的很!”我一时纳闷,为啥一张民间文艺小报竟有如此的魅力,是我愚钝,还是知识浅薄,真是有点雾里看花,这个其中的缘故实在有点弄不懂。

前几年,西安日报记者金石在一篇调查报道中说,清平人热情文学写作,这话一点不假,周至人的确有许多痴迷于文学创作的人,就是赔钱也要坚持文学写作。但凡热爱文学写作的人大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冲刺目标,他们把眼光瞄向了省市级或国家级文学大刊上。如此一个名不经传的民间“青竹园文苑”小报,却拥有这么一大群热情痴迷的人,实属少见,为啥会出现这种“青竹园文苑”现象,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独有偶,就“青竹园文苑”现象而言,近几年我县碎戏的发展也相当的的火爆,在西安影视圈打拼多年的县工商局离退干部王军,回县拉起了杆子,成立了属于清平人自己的影视拍摄制作公司——清平惠民影视。他的影视公司一开机,县里四乡八村想过一把演员瘾的媳妇姑娘和那些手握锄把的汉子,争相热情地投入到群众演员的行列,虽然说当群众演员挣不了几个钱,但他们却乐意。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咱们农村人能在电视上露露脸,就知足了。人家导演给咱这个自我表现的机会,说来还得谢谢人家,还要的啥钱哩!说的也是,上电视当演员那是城里有文化搞艺术人的事,过去,这是咱农村人连做梦也不敢想的事。省电视台推出的《百家碎戏》和《都市碎戏》,为广大的农村人提供了这个自我表现的平台,难怪这两档方言栏目剧一推出,在农村就像燎原之势立马火爆起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其缘由是,碎戏的兴起和快速发展,完全打乱了文学和影视艺术的创作模式,让这两个视觉大众化的艺术样式变成了创作平民化,使这高高在上的高雅艺术创作走进了寻常百姓家,成为普通百姓生活中的一道菜。百姓写,百姓演,百姓导,百姓当制片人成为陕西影视圈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碎戏的制作就像完成一座艺术建筑一样,成为普通百姓集体的事,真正体现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艺术。感悟百家碎戏现象,蓦然回首,是我一下茅塞顿开,青竹园文苑现象不言而解。

为啥一张民间文化小报,就拥有这么多热情参与投稿的人,这就像众多的农村人热情参与百家碎戏的人一样,使这高高在上的高雅文化走进了农村,成为平民百姓的群众文化。他们中间大多数人没有成名成家的非分之想,而是想借这个平台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自我张扬一下,一些老同志也无他求,来此以文会友,图个好心情,好借此来提高一下自己的精神生活质量而已。

大凡人们在满足了物质生活质量后,就有了精神生活质量的需求,时下,农村人富裕了,再也不会为柴米油盐的事犯愁肠,他们也有了新的,更高层次的追求,这个高层次就是所谓的精神生活质量。王竹花女士揣摸了农村人这种生活需求,正是她这种审时度势的胆略和卓识,才使她的“青竹园文苑”赢得了农村这个广大市场的青睐。

清竹园文苑这张小报我看过,虽然说还有点稚嫩,但从作品的编排和版式设置来说,它却具备了包容和大气,一张四开小报文体具全,既有小说、散文、诗歌、学生作文、还有书法、绘画和剪纸,说它大气,是说它的编排和版式都达到了人们阅读视觉和审美视觉的最佳效果,让人看了顺眼、舒服。真没想到,一张民间小报竟能办出这样好的水平,而且竟然是出自一群没有专业水准,业余编辑之手,惊叹之余又多了几份敬佩之情。

此后,我去过王竹花的竹林小屋,亲眼目睹了王竹花女士超人的感召力和凝聚力,那一拨又一拨的来访者和崇拜者,就是最有力的证明。难怪一位文友感受说,这里是世外桃源,没有纷争,没有贵贱,没有欺诈,只是聊写作,谝书画,来这里人人都会感到特别的惬意和轻松。来此一看,我也有同感,这里的的确确是一块群众文化的净土。

说百家碎戏和都市碎戏是造星的舞台,那么由王竹花女士倡导创办的“青竹园文苑”就是农村人追求精神文明生活的会馆,是文学、书画爱好者自我张扬的平台,是未来作家,艺术家的成长摇篮。王竹花女士把这原本高高在上的高雅文化艺术推向了群众,推向了农村这个广阔的市场,她对县域农村群众文化的传播,可算是功在当代,惠及一方。

“青竹园文苑”——清平群众文化生活一张靓丽的名片。

精辟!真是精辟!我失声的惊叫起来,作家老赵瞥了我一眼,有啥值得一惊一乍的?我回头说,咱们俩还探秘呢?你看人家把这都写出来了。说着,我随手把那本杂志递给了作家老赵看。作家老赵忙接过看了起来,看吧,也连声夸赞说,精辟!透彻!我们俩那真是雾里看花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作家老赵一路坐着,一路感慨着竹花的胆略和卓识。

06

从竹花的竹林会馆回来后,接到了外地一家文学期刊邀请函,说是我寄给他们杂志社的一篇小说获了奖,请我务必前去参加颁奖会,于是我就去了。在去的车上,竹花给我打手机说,让我参加她的青竹园研讨会,我说我没在家,正在车上,去外地一家杂志社参加颁奖会,很是抱歉!竹花在电话里说,没事,祝贺你!说着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轻蔑地笑了笑,一群泥腿子,能有多大的文学修养,还想当评论家,倒赶起时髦来了。但说归说,对竹花的能力我是领教过了,她是个奇女子,没准还真会放出个洲际导弹来的。

从外地颁奖回来后,我急切地想知道竹花的竹林研讨会开的咋样,正准备给竹花打电话询问时,作家老赵来了,我就忙问竹花的竹林研讨会是给那个作家开的?开得咋样?作家老赵说,格格作家的新作《老县城》研讨会。哦!我一时愕然,心想,格格作家可是省城里的大作家,她的新书《老县城》,怎么会让一群泥腿子说三倒四呢?作家老赵见我愕然,笑呵呵地说,那天我也应邀参加了格格新书《老县城》研讨会,那天去的人可多啦,少说也有100多人。研讨会是在竹林里开的,格格作家跟与会的人都在竹林草地上席地而坐,竹花和几个女文友烙了几大筐葱花大饼,大家一边吃着大饼,一边侃着《老县城》,三个多小时的研讨会开得兴奋而热烈。说着,作家老赵看了看我,又激动地说,可惜你有事没能去,要是你去了,一定会为这热烈的场面感动的。作家老赵绘声绘色的叙说,一下把我的思绪摇曳到了竹花的青竹园里去了,啃着香喷喷的葱花大饼,闻着青竹的清香,品味着格格作家格格的《老县城》,悠哉!快哉是也!

嗨!你在想啥美事呢?作家老赵捅了我一把,我忙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你太有才了,一样的话经你一倒腾一下就精彩了,把我的思绪都拨拉到竹花的青竹园里去了。作家老赵瞥了我一眼,说,本来就是嘛,你还不信。我见作家老赵认真了,忙笑着说,信信信!你老兄的话那有不信之理,我这不是跟你说笑话哩,作家老赵白了我一眼说,来回的话都让你给说了。

我和作家老赵正在闲聊着,手机响了,我忙拿起一听,是省电影家协会栏目电影摄制组刘导打过来的,说是要给竹花和她的竹林会馆拍一个专题片,让我写解说词。我笑着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作家老赵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忙问,又是啥好事,看把你激动地。我把省电影家协会要给竹花和她的竹林会馆拍专题片的事说给他听,作家老赵也激动地说,好好好!这是天大的好事呀!竹花干的事是大事,它关乎新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大事,很值得弘扬。

送走作家老赵,我就拿起笔赶写起解说词,由于对竹花和她的竹林会馆有所了解,写起来也特别地得心应手,几个小时下来就写好了。但在给专题片标题时,却有点犯难了,怎样的标题才算恰如其分?写了圈,圈了又写,写了又圈,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折腾出个好题目来,不觉打起哈气,泛起困来,爬在桌边呼呼一下给睡着了……只觉元神出窍,荡荡忽忽飘出了门外,一缕清香扑鼻而来,元神循着那清香一路而去。空中一群喜鹊唧唧咋咋啾鸣着从空而下,抬头一看,来到一片青竹园,不觉眼熟。竹园小屋前后翠竹稍上挂满了一串串竹花,那竹花随着微风摇曳着,散发出一缕缕清香。忽然那一串串竹花忽然化作无数个俊俏的女子,像一朵朵水仙花,绽开了一张张笑盈盈的脸……

竹花!竹花!我从睡梦中惊醒,哑然一笑,忙拿起笔,信手沾来“竹花飘香”四个字来。

▌作者:孙治民,笔名系子,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电影家协会特邀编剧。工作之余坚持小说、报告文学和散文的写作,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200余万字,结集散文两集,报告文学一集,财神故事一集。出版历史小说三部。文学作品曾多次荣获国家、省市级大奖。其报告文学《翠峰山下最后一位女知青》、《兰梅塬上夕阳红》、《教坛痴人》获中国世纪大采风金奖。近年来致力于历史小说和电影、电视剧创作,已有近百部影视剧本被省内外电影电视剧制作公司采用,搬上荧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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