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肖像》、《齐白石肖像》李荣川

■商泽军

看李荣川先生的石刻肖像印，你就会深刻体悟出：艺术的美是有意味的形式。李荣川先生的肖像刻石，既有再现，更强调纯形式（如线条，留白）的审美性质，它有写实，又有抽象和符号化，是模拟到表现，是写实到符号，渗透了天地灵气和日月华光。

鲁迅先生十分钟情汉人石刻，一再赞扬“汉人石刻，气魄深沉雄大，唐人线画，流动如生”，这是从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来说。我们判断一个东西具有艺术美就看它是否唤起了欣赏者的一种独特的情感。肖像刻石，是在写实的基础上的一种意味，这样的意味，是艺术的、纯粹的，是属于感觉和不可说的范畴，这意味是颜色，线条，构图的组合，但这是无法言说，是只可感受的，就如古人所言气韵与味外之味，旨外之旨。这是一种视觉的艺术，唤起人们的审美情感，如鲁迅先生所说：“唯汉人石刻气魄深沉雄大。”是希望汉画像能给现代中国美术提供借鉴，希望汉画像中所涌动的奔放和自信能注入国人的灵魂。

看李荣川先生的肖像篆刻，我觉得这是一种艺术的拓展，是在石上的精神舞蹈，是铁与石的壮美与心灵的柔软的结合。

肖像篆刻是一种综合的艺术，它是篆刻，是传统；是肖像，是一种绘画，它也是印章。古人治印，有文字有图腾，而人物肖像则是新生的品类，再者，肖像的印质，也是大学问，比如青田、寿山、昌化、巴林，寸石寸金。李荣川先生在这方寸之间，把人物风貌神态展示出来，是删繁就简，是突出细节和特点，在变中有坚守，在不变中有腾挪，他的肖像印，造型生动，惟妙惟肖，让人看后，感到人物就会马上走下方寸，呼之欲出。

肖像篆刻十分讲究章法刀法，刀法犹如书法的笔法，章法、线条，最后均要通过刀法去完成。刀法是情感情绪的载体，或冲或切或披削，刀刃有正侧，运刀有角度力有大小、轻重，速度有快慢、缓急，这些都和篆刻家的把控情绪和心境有关，从此看，刀法岂可小视哉？

荣川先生十分注重刀法，章法，人物形象布局，整体疏密、留白，有团块冲击，也有线条的流畅，铁笔纵横，气象万千。老话说画鬼易画人难，难就难在画人要传神，且要形似，不似是欺世，太似是照相。要想在方寸之间，用刀代笔，完成绘画的东西，并且在绘画之上，用铁与石来完成，一刀下去，不能涂抹修改，可知难易。看李荣川先生的石刻肖像印，即可感受到他传统的功力，既有汉画像石刻和汉代画像中的神韵、又有唐代线刻画的精髓，还要有西方绘画的素描、东方写意的融合，毕竟篆刻是东方的，东方强调线条、神韵、气韵，讲究刚柔相济，讲究大巧若拙，大朴不雕，这些都在他的铁笔下，得到了丰富的呈现。

“印虽方寸，气象万千。”这是李荣川先生多年孜孜以求达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