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同性恋十大美男
晚明有一位俞大夫酷好男色,曾经指出:“天下之色,皆男胜女。羽族自凤皇、孔雀以及鸡雉之属,文彩并属于雄,犬马之毛泽亦然。男若生育,妇自可废。”(《情史·情外类》)确实,在男性同性恋者看来,男子的容貌姿态女子当然是没法比的。《诗经·猗嗟》曾这样形容美男:“猗嗟昌兮,颀而长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古辞亦云:“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匹。”(《乐府诗集》卷四十七)可见男性之美很能令人赏心悦目,下面列举出的是古代同性恋中最出色的十位美男。
(1)弥子瑕
弥子瑕是春秋时期卫国人,甚得卫灵公的宠爱。某日君臣二人游于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只是灵公惟色是好,后来弥子“色衰爱弛”,他便改变了口吻,无情地追究道:“是尝啖我以余桃!”(《说苑·杂言》)同是一半桃子,吃的时候香甜,现在却觉着恶心。
(2)宋朝
宋朝是春秋时期宋国人,与孔子同时。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论语·雍也》)意即:在当今的世界,如果不能像祝鮀那样能言善辩,反而像宋朝那样貌美身娇,你将难免因遭人嫉视而祸患临头!卫灵公很是宠爱他,灵公夫人也与他有私。这引起了卫太子蒯聩的严重不满,导致卫国出现了长期的混乱局面。
(3)龙阳君
龙阳君是战国时期魏国人,深得魏(安釐?)王宠幸。一次君臣同船共钓,龙阳忽然泣下。王问其故,对曰:“臣之始得鱼也,甚喜。后得又益大,直欲弃前之所得矣。今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王。臣亦犹前所得鱼也,亦将弃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闻此大受感动,于是布令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战国策·魏策四》)
(4)李延年
李延年是汉武帝的男宠,倡优出身,善能歌舞。他曾在武帝面前唱赞自己妹妹的绝代姣姿:“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汉书·孝武李夫人传》)妹美如此,兄貌可知。
(5)董贤
董贤是汉哀帝的男宠。他“为人美丽自喜”,某日“传漏在殿下,哀帝望见,说其仪貌”,遂加宠幸。君臣而似夫妇,寝食不离。“尝昼寝,偏藉上褎(袖)。上欲起,不欲动贤,乃断褎而起。其恩爱至此!”(《汉书·董贤传》)
(6)秦宫
秦宫是东汉权臣梁冀的男宠,同时又与冀妻孙寿有私。唐代李贺《秦宫诗》咏云:“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桐英永苍骑新马,内屋深屏生色画。皇天厄运犹曾裂,秦宫一生花里活。”(《唐李长吉诗集》卷之三)
(7)周小史
周小史失其名,是晋朝人。他少小年纪已成芙蕖美质,晋·张翰《周小史》咏云:“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眄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见《艺文类聚》卷第三十三)
(8)韩子高
韩子高是南朝陈文帝的男宠,“容貌美丽,状似妇人。”(《陈书·韩子高传》)文帝在军前一见而爱悦,曾作诗赠之曰:“昔闻周小史,今歌明下僮。玉麈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陈子高传》)在明代戏剧《男王后》中,文帝让子高改作女装,立他做了正宫王后。
(9)王紫稼
王紫稼是明末清初的出色男旦,“妖艳绝世,举国趋之若狂”(《艮斋杂说》卷四)。著名诗人吴伟业就是“若狂”者里的一位,其《王郎曲》写道:“王郎十五吴趋坊,覆额青丝白皙长。莲花婀娜不禁风,一斛珠倾宛转中。最是转喉偷入破,殢人肠断脸波横。五陵侠少豪华子,甘心欲为王郎死。古来绝艺当通都,盛名肯放优闲多。王郎王郎可奈何!”(《吴诗集览》卷五)
(10)徐紫云
徐紫云是清初名优,诗词大家陈维崧一见即为吸引:“阿云年十五,姣好立屏际。笑问客何方,横波漾清丽。”(《湖海楼诗集》卷一)两人定交之后相依相倚,不离不弃。陈维崧曾请名师画过一幅《紫云出浴图》,陆圻题画诗云:“闻道前鱼泣此身,龙阳不减洛川神。画图有貌能倾国,下令何须禁美人。”(《九青图咏》)
上述十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即在同性恋关系中他们都是被动者、被欣赏者,具有的都是柔性美。如果性别背景模糊,甚至会被当成美女。这是古代社会等级身份制特性的一种反映:不同人群之间的身份差距非常明显,在上者可以比较容易地把在下者收为男宠,对他们的要求是依顺,虽男而应似女。古代同性恋者尤其那些主动者中其实也不乏器宇轩昂、阳刚俊朗的美男,但作为一个名词,“美”在古代主要地是用来形容和柔温婉的一种情态,经常是与被动位置上的被欣赏者联系在一起的。主动位置上的欣赏者不需要被称赏为“美”,他们可以用权力和财富去购买、占有它,把它作为一种商品来消费。自身即便美也不愿意被说成美,认为那样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从另一角度看,几千年下来古代绝色的同性恋美男保守估计也要以万计,为什么上面十人就那么风光,可绝大多数却已被历史湮没而无声无闻?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人因事美,同性恋事件要有名气,有典型性。所以上面十人中有六人是得到了君主的宠幸,天家无小情,君主的私事同时就是国家的公事,会被郑重地载入史籍,留传于后世。当然事件还应有起伏冲突,不能显得平淡简单。像籍孺和闳孺分别是汉高祖、惠帝的男宠,孺者,幼艾之子也,一听名字就会想到美男。只可惜二孺与高、惠皇帝的同性恋史籍中并未详叙,缺乏故事性,结果籍、闳孺并无显名,他们相貌如何也就未曾受到过特别的关注。不过这倒也提醒了我们:十大美男中有人可能只是一般地漂亮,甚至只有中人之姿,但他身处不美就不好理解的情境当中,结果就被想成了绝色。不好具体指出谁是这样,但“假绝美”的存在应当是可以肯定的。
二是人以言美。这又可分两种情况,一是人确实美,又遇上了能把美形容出来的赏家,周小史是也。另一种情况是人未必就那么美,但同样遇上了善于言美的赏家,秦宫是也。《秦宫诗》的作者李贺是唐朝人,晚于描写对象六七百年,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容。可妙笔能够生花,尤其“秦宫一生花里活”一句,使得“花里秦宫”成为了美男的模范。相比之下,与秦美男在各方面都很相似的西汉霍光的男宠冯子都虽名子都(都:漂亮)却“美”名不显。而且在辛延年《羽林郎》诗中,冯子都仗势调戏良家女子,是以一个典型豪奴的形象出现,这就让他与美的距离更远了一些。
所以综合事、言两种因素,弥子瑕等十人可谓是古代同性恋十大美男。如果与四大美女相对应,评选出同性恋的四大美男,最应入选的四位依次应当是:董贤、龙阳君、宋朝、周小史。原因:
(1)董贤。他与汉哀帝之间的断袖情缘是同性恋史上最著名的典故。古代并无“同性恋”这一名词,“断袖”是对同性恋现象最典型的概念表达。
(2)龙阳君。他的固宠手段可以为帝王后宫里的如云美女树立样板。古代在表示同性恋者中的被动者时,“龙阳”是最常用到的词汇之一。
(3)宋朝。他的美是孔子说的,被记载进了古代流传最广的经典《论语》当中。
(4)周小史。称赏他的几首诗把他的美写到了极致。他纤尘不染,恍非人间造物。
还要强调已经说过的话,上面四人未必就人人绝美,绝美之人也远不止他们四位。不过因缘际会毕竟让他们成为了绝色美男的最高代表,这是何其幸哉!只是红颜薄命,树高风摧,处在风光荣宠的浪头云端,命运的方向也就变得难以把握。就像董贤,哀帝一死,还未等太皇太后降旨就已经认命知时,赶紧哀婉地自裁弃世,这又是何其的不幸!
美质天成,也要看怎样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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