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上垂帘听政的女人很多,最终听成了大气候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吕后、武则天、慈禧,再比如本文的主人公——刘娥。如果要在这四个女人中比个高低上下,野心、权谋、智慧、狠毒尤其是驾驭群臣的技术水平,刘娥的排名肯定靠前。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42岁的宋真宗赵恒中年得子,这是他的第六个儿子,名为赵受益,之前的五个儿子都不幸早年夭折。赵受益后来改名赵祯,就是宋仁宗。他的母亲是刘娥,这位刘皇后的身世十分传奇。她本是个四川花鼓女,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登上枝头变凤凰,并成了影响宋朝政坛的铁腕人物。尤其是宋真宗对刘娥的爱保持了一生,这在帝王家是及其罕见的,这也为她在真宗死后垂帘听政打下了人脉基础。
影视剧里的太后刘娥
宋真宗死后,刘娥刘太后隐忍多时,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屈服,已经消除了政治野心,准备偃旗息鼓的时候,她突然出手了,而且招招致命,所作所为真为大家风范,连男人政治家都望其项背。她首先四两拨千斤扳倒了权臣丁谓,朝政重归于赵氏母子——准确的说是刘娥。接下来她就开始清理宋真宗的政治“遗产”了,那可是赵恒耗尽宋朝的人力物力和精神而请下来的“天书”,是非常神圣的东西,是保佑宋朝国运长久的“神物”,一般来说应该好好继承,最好能发扬光大,然而刘太后不是一般人,她认为天上的东西人间不该有,谁请的东西谁带走,于是下令将这些东西全部随葬宋真宗墓中。乍一看刘太后有些不近情理,做法有些不合礼仪规矩,然而正是这些不合礼法的做法却让群臣和百姓交口称赞。真宗在位后期的那些封建迷信活动劳民伤财、大失民心,几乎使国家经济陷于崩溃,刘娥将这些东西一扫而光,不但减轻了百姓负担,文武百官更是不用为这些无用之事劳神烦心了。
宋仁宗赵祯
接下来这位太后创立的“相权制衡”(三权分立)制度,更让群臣们刮目相看。
历朝百姓,最希望看到的是圣主掌握朝政,清官满庭,吏治清明,国泰民安,这样生时清平富足,死后知足安乐。然而千年以来,这样的时刻却总是如此难得,要么战乱频仍,要么皇帝昏聩,要么奸臣当道,能让三者协调统一的频率低而又低。
天圣朝算是一个很奇特的例外。“天圣”这个名字的惊人之处不但在于它的霸气,更在于它的内涵。“天”拆开来看,即是二人,明确无误的传达出此时两个人同时主政的信息。当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对于刘娥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共同分享权力呢?她通过手段将自己皇太后兼领皇帝之职的礼仪都确定了下来。群臣虽然愤怒确又无计可施,更无可奈何的是刘娥的运气。
这种运气是基于两个丞相的死。都发生在天圣元年。首先是冯拯,这位天圣朝的第一位首相。冯拯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沽名钓誉,临死的伪装将他之前的假仁假义,假的无私正直暴露的一览无余。本为捞取更大的政治资本,谁知天不遂人。虽然他死后荣耀加身,然而人死如灯灭,一切不过浮云而已。相比之下,另一个人的死确实是实实在在地震动,是实实在在的万古流芳,他就是寇准。他年届高龄却被权臣丁胃排挤贬雷州,一看便知要被置之死地,然而如果当时刘娥稍加反对,最后得到一个像李迪那样的贬去衡州的可能还是有的,然而寇准的性格决定了他被贬之后,一路唱着南行。各地官僚百姓敬佩其为人,纷纷要用竹舆抬他过路,被他一口回绝。依旧是天圣元年,被贬雷州后的一年零七个月,寇准的死为老臣画上了句号。相比于冯拯死后谥号“文懿”的哀荣,寇准却依旧让人感到悲伤和怜惜,他谥号“忠愍”,忠字倒也恰当,而愍字是啥意思呢?所以后人从未如此称呼他,而是叫他“寇菜公”。
一代名相寇准
依旧是天圣元年,活着的王若钦回到了京城,而且得到起复。不过只是参知政事(副宰相),头上压着的是大功臣——王曾,大宋宰相。从这点可以看出刘娥的惊人的精明。她从来不绝对信任任何一个大臣,也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大臣拥有难以束缚的权力,用人而制人,让大臣既相互合作确又互相竞争,自己渔翁得利。王若钦才干卓著,是个难得的人才,确又望风使舵,绝对服从,这种小精明难保会在皇帝出岔子的时候错上加错,于是刘太后安排了王曾,却压制监督他,只有好好干活。刘太后又封原开封府尹鲁宗道为参知政事副宰相。鲁宗道是真宗朝中有名的谏官,连先帝都被他骂过却因为他句句在理而无可奈何。此人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辩论口吐莲花、气势恢宏,一般人很难招架。
于是一个类似于三权分立的制度就这样形成了。如果小皇帝(宋仁宗)要发号命令,那么首先要咨询经验丰富手法老道能力超群的王若钦,注意出来之后,还要经过宰相王曾的审视,还有曹利用的考察,即使这些都顺利通过了,最后还要通过谏官鲁宗道的监察,而监督鲁宗道的是那流川千年的儒家道德光辉,那种忠义仁德,那种“独慎”的绝妙修养。只有在通过了这样严厉的层层审查之后,皇帝的意志才能正式颁诏执行。
这就是刘娥手腕的高明之处,谙熟权谋,冷酷无情,他用死人警告和安慰活人,也让活人相互制衡和牵制为自己所用,或生或死,都得为国尽忠。
传说中的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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