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的母亲鲁瑞是个非常有眼光、有见识的妇人,为了两个儿子留学日本,她卖掉田产,为了两个儿子在北平买房,她卖掉祖上留下的房子。对于一个中年寡妇来说,老太太鲁瑞是非常地难能可贵的。
中国人最爱置田产,因为中国人认为,做生意会赔本,而田产是最可靠的,地都不会长腿跑,就像现在人爱买房子一样,有点钱就买房子,总认为房子比银钱可靠。而对于寡妇,一般都是很吝啬的,因为没有工作和收入,钱花一个少一个,所以寡妇卖田产是很少见的。
张爱玲小说《金锁记》里曹七巧大骂小叔子,就是因为小叔子让她卖田地。
鲁瑞和一般丧夫的寡妇不一样,她不看重田地和银钱,她看重的儿子的教育和前途,为了让儿子有前途,鲁瑞把家里的田产都卖了。后来她的儿子鲁迅和周作人学成归国,不想在绍兴这个小地方发展,纷纷去了北平。
鲁迅和周作人想合买北平八道湾的房子,可是他们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于是就找母亲商量,想卖掉老家的祖宅。
如果是一般老太太,一定会拒绝,说:“你们不能买一个便宜一点的房子吗?为什么要卖掉祖宅?为了你们两个人留学,家里的田产都卖光了,为什么还要卖祖宅?祖宅是我最后的老窝,坚决不能卖。我可以跟你们到北平居住,可是祖宅要留下。”
但是周作人的母亲鲁瑞没有这样做,她同意儿子的意见,卖掉了祖宅,和儿子们一起搬到北平住。
但后来怎么样呢?鲁迅和周作人因家务事闹翻,老太太鲁瑞坚决站在鲁迅这一边,跟着鲁迅搬到鲁迅新买的房子里,后来鲁迅到了上海,每月给老太太寄钱,老太太日子过得不错,可是鲁迅病故后,老太太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先是由鲁迅的同居者许广平寄钱,后来许广平说她承担不了,要周作人跟她分担,老太太鲁瑞还怀疑许广平藏了鲁迅的存款,很生气。
如果老太太鲁瑞自己还有田产和房子的话,她大可搬回老家绍兴,绍兴的消费水平低,收些田地的租金就可度日,何况等人寄钱给她用?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跑,靠儿子根本靠不住。
如果老太太鲁瑞不那么无私的话,留下祖宅和一些田地,她的晚年会过得更好一些。就是望子成龙,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保留一些财产,有一个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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