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四川边防军总司令赖心辉奉四川省长刘成勋之命率部驻防内江,他带着妻儿老小一同前往。妻子何氏个性很强,对丈夫管得很严,不允许他效仿当时众多军阀争相纳妾蓄婢的做法,“路边的野花”坚决不让他采。
要知道,何氏为赖心辉生下两儿一女后,已是人老珠黄。而当时赖心辉才37岁,大权在握,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又怎会满足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呢?
到了内江之后,赖心辉很快就有了目标,此人是当地药铺“回春堂”的掌柜罗铭轩的掌上明珠罗岐凤。这个罗岐风长得确实漂亮,雪肤花貌、风姿绰约,而且能说会道、善解人意。
赖心辉偶然结识了罗岐凤,再也无法忘怀,日思夜想、食不甘味。隔三岔五就变着法子去“回春堂”晃荡,名为抓药,实际上只为与罗岐凤见上一面。
不过,赖心辉万万想不到,这个风情万种的罗岐凤绝不简单,她早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原来,罗岐凤早有婚约在身,未婚夫名叫张伯卿,与罗岐凤自幼订了娃娃亲。二人两小无猜,而且张伯卿长得又极为英俊,人送外号“赛潘郎”,只不过,前几年张家家道中落,日子一落千丈。罗岐凤虽爱他英俊多情,却也嫌他家徒四壁。
张伯卿却也狡猾,找个机会与罗岐凤相会,做了一番手脚,竟得以初试云雨情。因他知道自家太贫寒,不使出这个手段,只怕这美人儿终与自己无缘。
罗岐凤被张伯卿得了手,又爱又恨,爱的是张郎人物风流,温情软语令她大为趁意,恨的是尚未结婚先被他占了身子,想要另攀高枝已是难于登天。
正在这纠结不已的时候,赖心辉频频来纠缠。罗岐凤头脑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借着赖迷恋于己这一千载难逢之以大捞一把,为今后与张郎双宿双飞积攒资本呢!
罗岐凤把这个计划向张伯卿和盘托出,张伯卿虽然知道这样做必然要以牺牲未婚妻的色相为代价,却对唾手可得的富贵更为心动,当即大表赞许。
罗岐凤的确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心中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倒打一耙”,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而是紧紧抓住赖心辉急于猎色的心理,使出“欲擒故纵”之计,把个赳赳武夫迷得神魂颠倒。
一日,赖心辉终于按捺不住,趁罗父外出,对罗岐凤上演了一出“霸王硬上弓”。他哪里知道自己一心想多谢的美人鱼,早就安排好了一副钓钩在等着自己上钩呢!
事毕,罗岐凤摆出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架势,一番哭诉,让那意犹未尽的赖心辉心中老大不忍。但家有妒妻,赖心辉只敢在外偷偷拈花惹草,却不敢娶回家中作妾。罗岐凤对此早已心知肚明,正是抓住赖心辉这一要害,旁敲侧击地向其提出让赖心辉为未婚夫谋个差使以掩其口的条件。
赖心辉掂量了一下,觉得答应这个条件对自己并没有影响,当然一口应允。此后,他便在外另置了宅院,秘密地把罗凤岐养起来,常常好几天不回家。为了骗过妻子,他谎称军务繁忙,经常无暇归家。
没过多久,张伯卿没过多久即被赖心辉安排了边防军财务统筹处处长的肥缺。
从此,张伯卿便充分利用手中的职权,开始了疯狂的聚敛。据说,他雁过拔毛、无利不贪,其敛财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被形容为“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肚里刮油质”。当地军民甚至给他取了个外号,就叫“张刮油”。
赖心辉听说此人的行径之后,虽也很恼火,但是扛不住罗岐凤的媚功,再者他也知道自己只是短期驻防此处,说不定哪天又要移驻别地,因此便对张伯卿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
这一放任自流就不得了了,几年之后,张伯卿积攒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后来竟然成为川中一带的首富。
罗岐凤与赖心辉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后,便找了个理由与张伯卿一起离开内江移居自贡。
有意思的是,罗岐凤回到身边后,张伯卿念其屈身侍贼之功,居然并不厌弃,反而在自贡城里耗资4万银元,花了整整3年时间,建起了一幢中西合璧、占地广大的张家花园,作为他同罗岐凤的爱巢。这座花园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仍是自贡市数一数二的园林建筑,后被辟为贡井公园。
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赖心辉、罗岐凤、张伯卿三人之间构成了一个军阀、美女、帅哥的畸形三角恋,三人各怀鬼胎,分别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如果这个故事到此为止,那么这段三角恋的三位当事人似乎都是赢家,个个都如愿以偿、各取所需:赖心辉过足了采野花的瘾,罗岐凤得到一个虽然不道德却不算坏的归宿,张伯卿最终人财两得。
后来似乎最不称心的是赖心辉,他于1929年被刘文辉、刘湘叔侄赶出四川。他率部流窜各地一段时间后,部队又被陈诚包围缴械。从此落魄江湖,加上他又抽大烟的不良嗜好,偌大的家业全部被他挥霍一空,1942年病死时,他的钱包里只剩下一元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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