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12月16日,袁世凯前往小镇接管定武军,从此开启了小站练兵生涯,影响中国几十年的北洋军阀也在此悄悄掀开幕布的一角。
对于如何练兵,练成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袁世凯老谋深算,胸中早有定计。
在淮军历练数年,他深知“兵为将有”的重要性,一心要把新军变为私人武装,作为他牢固的政治资本。在劝徐世昌加入新军改就武职的书信中,袁世凯袒露了关于练兵的真实想法,他说“……恭掌北洋练兵之权,真幸事也。勿论将来能久握军符与否,而此际得收数十武备学生为门下,并得武卫右军全体之归心,已属难得之机会,况北洋系创练新军之模范,苟能不辱君命,成绩可观,则门下军官必得层累而上,将来各省添练新军,必由此班人为教练,弟亦与有荣焉”。从这封书信里,可以看出袁世凯的心中已经有了新军逐渐扩大遍布全国的图景,袁世凯的政治野心也昭然若揭。
袁世凯在升任军机大臣后,曾经和张之洞闲谈过练兵的秘诀。他说“练兵的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主要的是要练成‘绝对服从命令’。我们一手拿着官和钱,一手拿着刀,服从就有官有钱,不服从就吃刀。”为了把军队牢牢掌握在手里,袁世凯制定了一系列的练兵方略。他在原10营近5000人的“定武军”基础上,又增募新兵2000多人,聘请了更多的德国教官,采取近代德国陆军制度,组建步、马、炮、工、轴等兵种,全部采用外国新式武器装备,并制定新的营规营制、晌章、操典。袁世凯在小站设立了“新建陆军督练处”,除了起用当年随李鸿章来北方驻防的淮军旧将外,又派天津武备学堂毕业的冯国璋、段棋瑞、王士珍等分任各处总办或统带;派曹馄、卢永祥、王占元、段芝贵、李纯等分任各营哨官;并委派旧友徐世昌、任秀深、唐绍仪办理文案。为了提高兵士的素质,同时控制军事教一育权,袁世凯还建立了步队、马队和炮队等随营学堂和德文学堂,统称“行营武备学堂”。
为培养官兵的忠诚和对个人的服从,袁世凯在练兵时严明军法,陈瀚一的《新语林》记载了袁世凯练兵的严明“袁容庵驭军严明,尝诫兵士口:‘用命者乃手足,违令者即寇仇。’群卒闻之惊然。”这种袁氏色彩态鲜明的话语,简练有力,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所以他在小站训练出来的新军是晚清最精悍的军队。此外袁世凯还经常教育兵士要“公忠体国,深明大义”,“亲上死长”,还曾编写《练兵歌》,让兵士牢牢背熟。此外经常施加小恩小惠,例如亲自发铜,树立自己的微信,培养军队对私人的忠诚。从这里就可看出袁世凯的深藏用心。
在小站练兵的位置上,袁世凯凭借自己的作为彻底改变了自身的罪臣形象,一个朝气蓬勃锐意进取的青年将才脱颖而出,也因此转变了甲午战败后暗淡的政治前程,开始凭借手中清朝唯一的一支近代化军队获得世人瞩目,并因此重新获得飞黄腾达的资本和机遇。
当时驻扎在天津的英、德、俄、日等国的外使和记者,纷纷前往小站观看新军练操,“皆诧其军容之盛”。光绪二十四年九月,英国海军司令贝思福在小站参观袁世凯所练新军,大加叹赏。认为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为中国最有名望之兵,久为泰西各国所瞩目”。他推重袁世凯“以儒生而为名将,多学多识,亦廉亦能,聪明胆略,兼而有之……忠君爱国之心,溢于言表”。内有荣禄的赏识,外有贝思福等人的推重,袁世凯的军事才能便由此驰名中外。伴随着形象的迅速提升,袁世凯的政治资本开始迅速积累,不久即被摧升为直隶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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