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自题扉页:缶翁戏墨。是册十二叶,系予乙巳年不精意之作,子祥同社购得,属为题端,益增颜汗。癸丑(1913年)十月吴昌硕时年政七十。楼邨(1880-1950)题签:吴昌硕先生画册。玄根道人署眉。
(一)题识:国色国香。聋缶。
(二)题识: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缀银花玉雪香,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乙巳,俊卿。
(三)题识:井南居士橅汤都督有此意境。昌硕挥汗拟之。
(四)题识:白荷花开解禅意,点缀不到红蜻蜓。缶。
(五)题识:千年桃实大如斗,仙人摘之以酿酒,一食可得千万寿,朱颜长如十八九。缶道人。
(六)题识:写案头即景,却似种榆仙馆主人得意之作,朱漕帅涉笔,亦时时有此隽想。苦铁。
(七)题识:两三竿竹媚池影,一二朵云栖石头,寂寂赏音古谁是,苏东坡与文湖州。老苍。
(八)题识:昨夜东风巧,吹开金带围,折花欲有赠,香露沾罗衣。吴昌硕病臂。
(九)题识:荒崖寂寞无情,老菊独得秋之清,登高一啸作重九,挹赤城霞餐落英。昌硕。
(十)题识:张十三峰用笔如此。胆敢效之。昌硕。
(十一)题识:昌硕。
(十二)题识:屋上春鸠鸣,邨边杏花白。缶。
老缶自言学画较晚,但在书法金石的根基扎实上,复得师友之间的任伯年点拨,其画势具后来居上之势。本册写于1905年,在昌硕书画创作历程中,或可归入初踏成熟期的作品。较诸晚岁之老辣恣放,如铁笔刻凿之刚猛遒劲,则大异其趣。若论用笔之明快流畅,敷色之秀润鲜丽,隐然可见任伯年影响之痕迹,惟纵放豪迈之气度则过之。其表现重点非全然置于追求状物逼真,而更着眼于自然神韵的捕捉,从中流露了个性感情的抒发。
册中十二开,设色为主,水墨居辅,分取牡丹、兰花、枇杷蒲草、荷花苇草、桃实,茶壶幽兰、竹石、芍药、菊石、荔枝、白菜、杏花入画,未有连贯性或季节性顺序编排,全是信手拈来,可谓兴到笔随,毫无刻露的设计摆布。故构图布局简约清雅,无冗赘繁琐,纯率性而为,极得飘逸之韵致,恰好是画家文人本质的流露。题跋中多配诗咏物为之,偶有提及前人,如张镠,如陈鸿寿,无论是朱漕帅,又或张十三峰,毕竟全是缶老融汇前人技法下的自我面貌呈现。用笔灵活流转,色墨渲染光润剔透,堪称悦目耳!
扉页乃缶老题于册成后八年的癸丑年底,即1913年,日本册为“同社子祥购得”,按是年乃昌硕获西泠印社推举为第一任社长,册端署签者楼村亦西泠中人,故称子祥为“同社”,应属西泠社员。册上具“今藏张氏寿芝阁”、“张子祥鉴藏书画章”藏印,可知藏者即张子祥,但与海派的张熊并非一人,详情待考。惟在支那〈南画大成〉早经著录,足见流传有绪,质量、水准如何,当年多位日藉巨眼之判断品评,早有定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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