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述书家的追求不同,在当时还有一批书家虽然也处在董其昌书风的笼罩之下,但他们力图摆脱其面貌,并为此作出了多种努力。 笪重光(1623——1692),字在辛,号蟾光、江上外史等,丹徒(今江苏镇江)人。顺治九年(1652)进士,官江西巡按,后因得罪了权臣明珠,罢官回乡。隐居于茅山之麓,学导引,读丹书,潜心于道教。笪重光在清初董其昌风靡天 下的气氛中独辟蹊径,以出人苏轼、米芾来使自己的书法面目脱逸于董氏樊篱之外。其用笔兼有苏书的厚重和米书的跳宕,在面目上更接近于米,而结字的欹侧错落则全从米芾而来。
毛奇龄(1623- 1716),字大可,号西河,浙江萧山人。康熙十八中(1679)应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检讨,充史馆纂修。毛奇龄是清初著名学者,治古文经学,自视甚高,平生在音韵、经学、历史、地理等方面均有研究。
毛奇龄以著名学者的身份,兼工书法,虽所作不多,但其独特的风格及不谐于俗的气度,反而使其书法在当时因循平静的书坛上,显得卓尔不群,引人注目。其书法用笔遒劲而不落窠白,结字平正而不显板滞,在自然平和的同时,常常流露出生拙奇峭的趣味。 姜宸英(1628——1699),字西溟,号湛园、苇间,浙江慈溪人。初以“江南布衣”闻名,屡试不中。直到康熙三十六年(1697)才中进士,时年已七十。康熙三十八年(1699)为顺天府乡试副考官,因科场作弊案牵连人狱,不久即死于狱中。
姜宸英在七十岁前, 以一介布衣,久困山林。然而其诗文书法早已名达禁中,康熙帝就曾向朝中大臣询问过李因笃、朱彝尊、严绳孙及姜宸英四人的情况。大概是由于姜宸英在学术上没有李、朱、严三人那样大的成就和声望,因此李因笃、朱彝尊严绳孙三人都被保举参加了康熙十八年(1679)举行的博学鸿词科考试,并同时被授予翰林之职,而姜宸英当时虽然也在北京,却未获推荐。尽管如此,其擅书之名仍为世所传,以至七十岁中进士时,正是因为康熙帝认出其书法,才被拔置一甲第三名(探花),一时传为佳话。
姜宸英的书法最初以董其昌和米芾为人门途径,后来虽然也遍学晋人,并摸索出套个人路数,但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有些董书的影子在,也许这就是时代风气的烙印。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自谦,姜宸英的"摹以为学”取法已上溯到晋、唐、朱、元,毕竟比死守华亭家法者高出一筹。至于“传与不传”,姜宸英虽自称只“貌得宋元人书”,但在董风弥漫的当时已属难得的新声。 陈奕禧(1648——1709), 字六谦,又字子文,号香泉、葑叟,浙江海宁人。贡生出身,官户部郎中,后出知石阡府(在今贵州),又补南安知府(在今江西),卒于官。
陈奕禧自幼习书,且好古成癖。他为官南来北往三十多年,搜集到不少金石书画。其师王士祺说他:“其书专法晋人,于秦汉唐朱以来金石文字收弄尤富,皆为题跋辨证,米元章、黄伯思一流人也。”从其所著《绿阴亭集》和《隐绿轩题识》中看,陈氏不仅收藏丰富,而且,见多识广。他与姜宸英交往密切,康熙中二人在京为官时,许多官僚都请他们为自已收藏的法书拓片考证题跋。康熙三十九年(1700)陈奕禧在北京作户部郎中时,东宫胤镇(后来的雍正帝)曾召他作书,后来胤祺又于雍正十一年(1733)下诏以其书迹勒石,刻成《梦墨楼帖》十卷。陈奕禧因此名声更大,甚至远播日本。他还曾以自己所藏名迹刻成《予宁堂帖》。
陈奕禧出身于盛极一时、 富比王侯的海宁陈氏,是陈邦彦的叔叔,其早年学书应该也是由董书人手。尽管如此,他却并不甘心于董氏的束缚从其书迹看,他对米芾书法用力甚多,者意于结体变化,字里行间时时作欹侧跌宕之想。但其风格大势仍属圆润秀美一路(图1- 3.7)。正如同时书家杨宾所评:“香泉气味好,作小楷稳称。但留心字样,而不知笔法,故媚而少骨。”
汪士铉(1658 ——1723), 字文升,号退谷、秋泉、松南居士等,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康熙三十六年(1697)进士,官至左中允。康熙四十七年(1708)因母丧辞官。后闲居江南,吟诗习书,潜心著述。艾反全后关于汪士铱的书法师承,其自述云:去人请于意象思单些联调当记未增床堡初学《停雲馆》《麻姑仙坛》《阴符经》。入都后,友人陶子师讥为木板《黄庭》,因一变学赵,得其弱,再变学褚,得其瘦。晚年尚慕篆、隶,时悬阳冰《颜家庙碑额》于壁间,观玩摹拟。而岁月迟献暮,精进无几。前后所学,只得褚遂良一个“瘦”字,观其作品,点画端严,字形匀称,时以枯竭之笔流露出些许苍老古秀之气。而一“瘦”字,已使其在当时得名甚高,时人以其与姜宸英并列,号称“姜汪”。大约其退隐山泽、守约固穷的澹泊行操在这里起了一定作用。
何焯(1661——1722),字屺瞻,号义门、无勇、茶仙等,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为诸生时即以学问广博、长于考订而负盛名。后被推荐以贡生人值南书房,先赐举人,再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值武英殿修书。何焯是清初著名学者,人称“义门先生”。品典何焯的书法胎息于欧阳询,不仅楷书亦步亦趋,行草书中点画方折、字形紧结的特点也是来源于此。作为一位治学严谨细致的学人,其楷书也表现出种端庄静 穆、一丝不苟的夫子神态,与其为人性情相一致。倒是他的行书,特别是小行楷,因为每日校勘书籍的缘故,在反复的实用书写过程中,熟而生巧,反倒具有一些自然潇洒的趣味,与当时那些殚思竭虑于前人法度的书家相比,显得富有真趣和韵味。
米汉雯(生卒年不详),字紫来,号秀岩,顺天府宛平(今北京)人。顺治十八年(1661)进士,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编修。后召人内廷,迁侍讲学士,卒于康熙中期。米汉雯是明末著名书画家米万锺的孙子,幼承家学,精于金石书画。喜交游,所来往者皆一时名士,尤与王士镇相友善。其书法学米带,大约是想继承米氏家学。清代前期有相当一部分书家由董其昌上追米带,相比之下,米汉雯的学米,显得更加纯粹和精到。但米芾的书法以纵横跳宕的笔法为特征,主要适用于尺牍之类小幅作品,运用到条幅上,则不免时时露出怯弱和空虚的毛病。
这些书法家的作品是否让你饱眼福啊?他们作出的努力同时也告诫我们学习书法的时候,也要不断努力创新,去不断发展书法文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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