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先生:中国缺少一味药,人生若觉太失意,请君看看马相伯

为了叫醒中国,他自称“是一条狗,叫了一百年,也没有把中国叫醒。”

他精通八国语言,曾经是李鸿章的幕僚,从政十年无朝廷官职。

他受蔡元培所邀,在自家客厅教了24名学生,这些学生中有黄炎培、李叔同、胡敦复、邵力子……

他以一已之力,倾尽一生,耗尽自己所有的家产,创办了震旦学院和复旦大学;参与了著名学府“辅仁大学”的筹建,还曾临时担任过北大校长。

他的百岁大寿,当时全国各大城市都为老人举行祝寿活动,国民政府郑重其事的给他褒奖令,称赞他为“爱国老人”。

他至死不知身是客,客死越南。

他就是马相伯。

1840年4月7日,马相伯出生于一个天主教世家。他在家中排“建”字辈,取名为建常,字相伯,后半生以字行,所以人皆知马相伯而不知马建常。

马相伯一生的传奇,始于1851年,12岁的他瞒着家人,带着悄悄积攒下来的钱离开家乡江苏丹徒,一个人走了11天,进入法国天主教会开办的徐汇公学读书。

徐汇公学为耶稣会培养神职人员,所涉及的训练内容除了神学外,还有语言、人文和科学等7科。少年马相伯在语言、数学、天文等学科上,展露出过人的才华。他精通8国文字,尤其擅长演讲。14岁时,马相伯已经在学校担任助教职位,大概在17岁的时候,他在徐汇公学里就变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有一次,法租界的一个总董听说有马相伯这么一个精通法文的中国人,于是就想让他去法租界做事,马相伯婉言拒绝道:“我学法文是为中国用,而不是为法国人用。”何等风骨,令人钦佩。他的一生可以用“爱国”两个字来概括,但是爱中国,不等于爱清朝,他的国家观念是一种现实的,作为政治实体的国家观念。

1870年,31岁的马相伯以特优的成绩通过耶稣会考试,获得神学博士学位,成为一名司铎神甫。司铎神甫,即神父,是一个教堂的负责人。介于主教与助祭之间,属七级神品。是罗马天主教和东正教的宗教职位。千百年来只有男修士才可担当此职位。教徒们认为神父是教会内有神权的人,是他们灵魂上的父亲,可以代表天主"赦他们的罪"。那个年代,很少有中国人能当上神父的。

第二年,他担任了徐汇公学的校长,而此时他和部分教会管理者之间的冲突也更为频繁。后来,有一个外国神甫来上海造访,教会要马相伯和弟弟马建忠腾出朝南的房间给外国神甫住。这件事成为一个导火索,导致了马氏兄弟的离开教会。

马相伯离开耶稣会,投身政治时已经40多岁了。他精通8国语言,在当时的中国是无人能比的全才,马相伯理所当然地登上了大清内政外交的舞台。他和弟弟得到了了李鸿章的赏识,成为李鸿章的重要幕僚。

弟弟马建忠于1877年由李鸿章选派到法国留学,1879年获法学博士后回国,长期充任李鸿章办理洋务与对外交涉的重要助手。马氏兄弟在离弃教会后,一心想在政务上实现改良救国的愿望,却又因为他们的教会背景,在清廷官场备受猜忌。1882年,李鸿章因为重用马建忠而被参奏:马建忠为天主教民、市井无赖。李鸿章只好对皇帝说谎:“该道幼习儒书,本非教民,亦非市井。”因为这个原因,马相伯在从政的10年并无朝廷的官职名分,只以李鸿章随员身份处理其所委托的政务。

1896年,马建忠参与《马关条约》的谈判,全中国的百姓都唾骂他们,认为马氏兄弟是卖国贼,甚至说他们是李鸿章的私生子,或者本来就是外国人,因为他们是天主教徒,而且会说多门外语。他们因此成了千古罪人。

从政10年一事无成,反而背上汉奸的骂名,在对政治心灰意冷之际,两件事情像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终于压垮了他。1893年,马相伯的妻子带着大儿子回山东老家探亲,双双死于海难;两年后,他的母亲沈氏去世,临终时尚说:“我的儿子是神甫,你既已不是神甫,我亦不认你是我的儿子”。

1903年,马相伯已经是一位老人,隐居在耶稣会的一所孤儿院内。时任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的蔡元培找到了马相伯,希望马相伯教他拉丁文。马相伯说,你已人过中年,个人学没用,不如找些年轻人一起学。于是,蔡元培找了24名学生,跟马相伯一起学拉丁文。马相伯教授的科目也从拉丁文扩展到数学、哲学。当时,蔡元培感到马相伯年事已高,上下楼梯很不方便,就请人安装了一个小电梯,从一楼装到三楼,电梯门正对着马相伯的客厅。日后这些学生和他们的老师一样名声赫赫:黄炎培(徐特立的老师,徐特立是毛的老师)、李叔同(弘一法师)、胡敦复(清华学堂首任教务长),邵力子(国民党宣传部部长)……

这个小学习班,使马相伯名声远扬,各地青年纷纷前来求学;同时,南洋公学(上海交通大学前)闹学潮,百余名学生集体退学,无学可上——这样一来,既然有需求,又有了之前捐献给教会的创办“中西大学堂”的基金,办学堂就成了顺水推舟的事。

1903年,震旦学院成立,马相伯自任监院(即院长)。

在震旦学院,马相伯是非常爱护学生的,他重建了孔子以来“有教无类”的传统,只要有才华的人,愿意学的人,他一律收入门下。于右任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1904年,于右任因作诗讽刺慈禧太后卖国,遭到通缉,逃到了上海。马相伯将他收入门下,免学杂费,以化名“刘学裕”(即“流亡学生于”谐音)入读震旦,并对他谆谆教诲:不以空言抒愤,救国必先科学。后来于右任曾有联:生我者父母,育我者先生。

1937年底上海弃守后,马相伯随家人撤退到桂林。1938年底,桂林也成了前线,在继续后撤的过程中,不得不借道越南。到达谅山时,老人的身体巳经虚弱不堪,只能在当地暂住休养。因为他表示坚决不撤离中国,家人只能骗他还在中国境内。

1939年4月,第150期《良友》杂志的封面人物是适逢百岁大寿的教育家马相伯。当时全国各大城市都为老人举行了祝寿活动。在陪都重庆,政府也举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生日宴会,参加的人有各界名流,各党政要,寿宴的主角马相伯此时身在越南的谅山。国民政府郑重其事的给他褒奖令,称赞他为“爱国老人”。

马相伯把学生亲友们所送的寿金,全数捐给抗战的伤兵和难民,这是他一生中的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倾其所有的奉献。

此后,马相伯的身体每况愈下。临终前,也许是有预感,他找来最疼爱的孙女马玉章,问她:“爷爷没有给你留下一分钱,连你自己的钱也没有留给你,你恨爷爷不恨?”(“你自己的钱”是指1914年马玉章父亲马君远病逝,当时马玉章只有6个月大,马相伯的得意弟子于右任、邵力子等人筹措了1万元,以此资助马玉章日后的生活费和教育费。马相伯将这笔钱拿去创办启明女校,没有留孙女,故有此一问。)

1939年11月4日,在听到一次打击日军的捷报后,马相伯激动不已,在兴奋中离世,至死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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