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鲁国实际当权的是“三桓”。三桓之中孟氏的宗主是孟僖子，他曾经随鲁昭公出访楚国，因为不熟悉礼仪，结果在处理外交事务时受到他人嘲笑。孟僖子深以为耻，回国后发奋学习周礼。也因为这个缘故，孟僖子非常敬重熟谙礼仪制度的孔子，于是让他的两个儿子孟懿子和南宫敬叔都拜孔子为师，跟随孔子学习礼仪。

南宫敬叔也非常敬重孔子，因为他是“三桓”子弟，具备许多便利条件，于是就请求鲁昭公允许他和孔子到成周去学习礼仪制度。鲁昭公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为他们准备了一辆车、两匹马、一个仆童和一个马夫。

孔子和南宫敬叔到达成周之后，见到了老子并虚心向他求教。

老子说：“你所问的礼，如今倡导它的人和骨头都已腐烂，只有他们的言论还在。君子如果有好的机遇，就可以驾着马车，穿着朝服去做官；要是时运不佳，就要像蓬蒿那样到处飘荡，随遇而安。我听说精明的商人会把他的货物藏得严严实实，就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有远大理想和高尚德行的君子则谦虚得好像非常愚钝似的。摒弃你的骄傲之气和过分的欲望，还有做作的姿态、神色和过于远大的志向，那些东西对你没有好处。我要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

在辞别老子的时候，老子对他说：“我听说富贵的人会送给别人钱财，仁义的人会赠给别人言辞，我不是富贵的人，没有财物送给你，我只好送你几句话吧。在这个世界上，聪明而洞察力较强的人，之所以经常遭受厄难并受到死亡的威胁，在于他喜好讥讽他人的短处；辩才出众而见识不凡的人之所以屡次招致危及自身的灾祸，在于他喜欢揭发别人的罪恶。为人子，为人臣，都应该全身心地为父母和国君着想，尊敬他们，而绝不能高傲跋扈，你一定要切记。”孔子非常感激，再三向老子拜谢。

在回鲁的时候，老子为他们送行，在黄河岸边，孔子看到河水奔流不息，想到自己将近而立之年，但在政治上还没有一点建树，自己的主张、学说还一点也没有施行，就叹息说：“河中的水就这样奔腾不息，人生的年华也在飞快地流逝，河水不知流向何方，而人生，也不知道何处是归宿。”（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老子劝导他说：“人生在天地之间，实际上与天地万物是一样的。人有童年、青年、壮年与老年的岁齿变化，而天地也有春季、夏季、秋季和冬季的寒暑变化，又有什么为此而悲伤的呢？凡事任其自然，看透变化，那么你就不会因此而徒增烦恼。”

孔子向老子表达了人生短暂、功业难成的忧虑。

老子再次劝导他说：“你看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没有哪个人去点亮它们，但它们自己就亮了；你看天上的那些星宿，并没有谁去排列它们，但他们自己就排列好了；你看天地之间的那些飞禽走兽，并没有谁去制造它们，但它们自己就繁衍生息了，这就是自然，一切井然有序，它有它的运行规律，你只要遵循这个规律，那么到一定的时间，国家自然就会得到治理，人民自然就会得到安居，你又有什么需要忧虑的呢？”

老子又向孔子讲述了“上善若水”的道理，水流向最低下的地方，它可以接纳任何的污垢，它所处的地方，全是众人所不喜欢的地方，它安于卑下，深厚沉稳，世上最柔弱的莫过于水，但它却能摧毁最坚固的东西，它泽被万物，但却不与万物发生任何的冲突，所以天地之间，最有善行的就是水。

这里的“水”，其实象征与世无争、洞悉一切的圣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就可以称得上是尽善尽美。

孔子带着南宫敬叔回到鲁国，向他拜师学习的人渐渐多起来，有弟子就问孔子老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孔子回答说：“天上的鸟，我知道它能飞，水中的鱼，我知道它能游，地上的兽，我知道它能走。走兽可以用网捉住，飞鸟可以用箭射下，游鱼可以用钩钓起，至于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龙行的时候，乘风云直上九天。我所见到的老子，他难道不是龙吗？学识渊博但却高深莫测，志向远大但却难以察觉，就像一条细蛇，随时可以弯曲，但又像龙那样，随时都可以变化自如。老聃，他真是我的好老师！”

作者简介：张生栋（笔名冷雨清）男，生于1979年，甘肃省武威市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武威市作家协会理事。致力于历史、现实主义、科幻、悬疑推理小说等作品的创作。现就职于甘肃省武威市某政法机关。2011年发表长篇侦探小说《神探笔记》始受关注。编剧执导的警匪题材微电影《重生》、《网诈风云》、《警察别哭》、《守护者》获热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