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陈独秀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发起者、五四运动的思想指导者,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上是一个经历了多次起落的人。在感情生活方面,陈独秀也是一个经历非常坎坷复杂的人。他一生有过四段婚姻,其中他的第二任妻子就是她的妻妹。然而,就像世上大多数姐夫与妻妹的恋情一样,他们之间的婚姻爱情 令人唏嘘不已。
1907年9月的一天,陈独秀正在房中埋头看书,偶然一抬头,却透过门帘发现院中的树下站着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新潮女子:身材颀长,唇红齿白,短发茸茸,打扮入时,既落落大方又仪态万方。
陈独秀不禁觉得有些诧异:“这是谁?我家的亲戚里面没有这样的摩登女郎啊?”
一问旁边的佣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妻妹,也就是是老婆高氏同父异母的妹妹高君曼。
当时,陈独秀与结发妻子高晓岚的关系闹得很僵,婚姻正处于破裂边缘,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陈独秀对老婆的娘家人都不怎么打理,常常避而不见。可是今天见到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妹时,陈独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就似乎再也不想移开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陈独秀干脆放下书,双脚不由自主地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机灵的高君曼一见到他,居然微笑着迎上前去,说道:“姐夫,小妹拜读了你在报章上发表的不少大作,可有些地方小妹还不甚了了,能否请姐夫赐教一二?”
陈独秀碍于身份,还在琢磨如何措词,没想到这个活泼大方的小姐子不由分说,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拖过书房开始求教了。
眼前这位青春可人、活力四射的妻妹,让埋头书斋已久的陈独秀,似乎重新激发了与女性交谈的兴趣,他从心底感到,眼前的这位女性,不正是他所鼓吹、所提倡的新女性形象吗?
如果说28岁的陈独秀是那个时代的青年偶像,那么时年19岁的高君曼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杆粉丝。他们俩-见如故,谈得非常投机,古今中外、饮食男女、文学艺术无所不谈,你说得口悬若河,我听得开怀大笑。
一直谈到暮色降临,高君曼才在姐姐的再三催促下,恋恋不舍地跟姐夫告别。
陈独秀目送妻妹倩丽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高家这个封建老窝子,居然也出了这样的可人儿,真是匪夷所思啊。”
从此,陈高二人接触得越来越频繁,相处得越来越融洽,甚至从偷偷摸摸打情骂俏,变成了公然同居。
虽说那个年代,男人娶个三妻四妾也不稀奇,但这种明目张胆的自由恋爱与当时的封建礼教余毒还是格格不入的。一时间,这段姐夫与妻妹的不伦之恋闹得沸沸扬扬。
高陈两家都一致表示反对,认为这是大逆不道、败坏门风的事,养父陈昔凡更是气得暴跳如雷,认为这比陈独秀干革命多次累及家门还无法容忍,甚至扬言要“退继”。岳父高登科也气得卧病在床。
然而,自幼性格倔强的陈独秀,对于家族的反对根本不屑一顾,他对养父陈昔凡说:“婚姻包办,使得我与晓岚苦不堪言。现在我与君曼自由恋爱,为什么你们就容不下呢?你老人家能纳妾,我就不能自由恋爱吗”
陈昔凡一听便怒不可遏,大声斥骂:“好!你这个逆种,你走,从此你不要再进这个家门!”
“走就走,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门了。”
1910年,31岁的陈独秀与22岁的高君曼终于携手出走,“私奔”到杭州正式结为夫妻,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
在此期间,陈独秀在给苏曼殊的信中,还喜滋滋地说,他现在担任陆军小学的历史地理教员,虽然工资不高,没什么钱花,但是新娶了一位“佳人”,过得很开心,什么烦恼都不在话下了,“你这位大诗人有没有诗来祝贺我呢?”
高君曼随着陈独秀四处奔走革命,患难与共,历经“五四”运动、中共创建和大革命失败,甚至陪陈独秀坐过大牢。友人常夸陈独秀娶了个才貌双全、志同道合的妻子。好友汪孟邹也称高君曼为“女中之杰”。
应当说,那时候的陈独秀确实是以拥有这样一位妻子为荣,但高君曼作为另一位当事人,心中却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革命并不是她追求的理想,她真正向往的是稳定康乐的家庭生活,做一位体体面面的教授夫人。可陈独秀的血管中流淌着革命、反抗的血液,他给不了高君曼想要的生活,从1922年起,两人之间的感情逐渐产生了裂痕。
也有一种说法是,这段陈独秀付出了很大代价争取来的婚姻,正是被他亲手毁灭的,套用一句老话就是“始乱之,终弃之”。据说由于陈独秀对爱情不专,在北京常跑妓院,街头小报说他不以狎妓为耻,反以为荣,后在上海又觅新欢,致使两人感情破裂。
1925年冬,这段为期15年的婚姻终于寿终正寝。高君曼含泪带着儿女离开了陈独秀,独自居住在南京的一间破草屋中。她每月仅靠陈独秀同乡好友、亚东图书馆经理汪孟邹接济的三十块钱勉强糊口,日子过得极为窘迫。
1931年因患严重的肺病和子宫癌,年仅43岁的高君曼最终含恨而亡。在她逝世后,陈独秀也没有尽到自己的道义,反倒是他的同乡好友潘赞化,从上海奔来南京为她营葬,否则,这个被陈独秀誉为“可爱的新女性”的女子,连帮她收尸的人都没一个。
据说,高君曼临死前,对着眼前的亲友只说了四个字:“这就是命”。这样一位曾对爱情、婚姻和生活寄予了无限憧憬的女子,竟以如此凄惨的方式告别人世,这样的遗言可谓字字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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