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对于性情温顺、安分守己的女人来讲，人生中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嫁给一个野心家，因为在后者眼中，亲情并不值得珍惜，而且随时可以用来牺牲。这种类型的悲情女子在史上屡见不鲜，其中新朝的孝睦皇后王氏便是典型。

王氏出身高贵，曾祖父王訢在汉昭帝朝曾担任丞相，并获封宜春侯，祖父王谭、父亲王咸相继袭封为侯爵。王氏嫁给王莽之后，起初跟丈夫很恩爱，不仅为他生下四子一女，而且还孝敬婆母，是个口碑极佳的贤妻良母。然而王莽是个大野心家，所以王氏自从嫁给他后，便开启了一段悲情的人生。

王氏是个口碑极佳的贤妻良母

王莽极善于作秀，经常让夫人享受极其普通的衣服、食物，以表现自家简朴的“优良作风”。据正史记载，王莽以大司马身份执政时，某天因为母亲生病，闻讯赶来问候的公卿大臣们几乎要挤掉门槛。但凡入府参谒者，都会发现王莽身边站着一位穿着极其普通的妇人，跟随王莽一起迎送客人。

公卿大臣一开始还以为她是王府的下人，后来看见王莽对她很是敬重，经询问得知，原来是他的妻子，一时间人人震惊（“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问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见之者以为僮使，问知其夫人，皆惊。”见《汉书·卷九十九上·列传第六十九上·王莽传上》）。

王莽为人虚伪，喜欢作秀

配合丈夫作秀倒也罢了，最让王氏难以接受的是，王莽为了维护自己“铁面无私”的形象，竟然频频拿至亲开刀。且说哀帝在位期间，王莽一度失势，不仅丢掉大司马的职务，还被驱逐到封地新都，并受到严密监视。王莽为防止被抓到把柄，便在封地内低调行事，没想到却因次子王获虐杀家奴，给他带来大麻烦。

事情发生后，王莽担心会被政敌抓住把柄，便不顾妻子的苦苦阻拦，逼令王获自杀（“莽杜门自守，其中子获杀奴，莽切责获，令自杀。”引文同上）。王莽此举固然收到好评，却也在妻子心目中留下冷血无情的形象。但让她没想到的，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她将失去一个又一个的至亲。

汉哀帝驾崩后，王莽重新担任大司马，并扶立汉平帝登基。王莽吸取当年的教训，为了能长期专制朝政，便不许皇帝与生母卫氏相见，但长子王宇却因担心此举会触怒平帝而强烈反对。王宇为了让父亲改变心意，便让妻舅吕宽趁半夜将狗血洒在王莽府邸门口，想用“上天示警”来吓唬他，不料却被发现。

王宇获罪后，被其父王莽毒死

待王莽查明真相后，再次不顾妻子的苦苦哀求，把王宇逮捕入狱，随即又用毒酒赐死他。事后，王莽又处死儿媳吕嫣，并诛灭吕宽三族（“宇即使宽夜持血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送狱，饮药死。宇妻焉怀子，系狱，须产子已，杀之...莽因是诛灭卫氏，穷治吕宽之狱。”引文同上）。

在接连丧失两位爱子后，王氏悲痛欲绝，天天以泪洗面，最终竟哭瞎双眼（“初莽妻以莽数杀其子，涕泣失明。”见《汉书·卷九十九下·列传第六十九下·王莽传下》）。数年后，王莽篡夺帝位、建立新朝，王氏也由此荣登后位，但这位已经哭瞎双眼的苦命女人，丝毫也没感到过快乐。对于这种局面，王莽非但没有抚慰妻子，反而一再刺激她，终于将她逼上绝路。

王皇后哭瞎双眼，带着悲痛去世

地皇元年（公元20年），王宇的长子王宗因为顽皮，便穿上祖父的衣服，私刻皇帝印章来显摆，结果经人举报后被逼自杀。不久，王宗的姐姐王妨因为虐杀婢女，也被王莽下令赐死。一年内连失两位孙辈，王氏由于悲痛便一病不起，于次年初便撒手人寰，享年68岁。王氏死后，葬于渭陵长寿园，谥号孝睦皇后。

王氏死后没多久，四子王临因与王莽的情妇、宫女原碧私通，被父亲逼令自杀（“赐临药，临不肯饮，自刺死。”引文同上）。数日后，三子王安和两个孙子也暴卒（“是月，新迁王安病死...孙公明、公寿病死。”引文同上），至此，王皇后所生四子全部死于非命。

小王皇后最后自焚而死

这还不算完。等到新朝灭亡时，王皇后的女儿（平帝的皇后，新朝建立后改称黄皇室主）因害怕遭到叛军的侮辱，最终投火自焚，同样也落得个横死的下场（“及汉兵诛莽，燔烧未央宫，后曰：‘何面目以见汉家！’自投火中而死。”见《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第六十七下》）。

史料来源：《汉书》、《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