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网友问我：“古代的时候，在嫡长子去世的情况下，嫡长孙和嫡次子，哪个的继承顺位更靠前？”

这个话题非常有趣，笔者今天就写一篇帖子说道说道。古代的时候，男人可以有一个正妻，若干个小妾。正妻生的孩子，叫嫡子。小妾生的孩子，叫庶子。正妻生的大儿子，叫嫡长子，二儿子叫嫡次子，剩下的儿子以此类推。嫡长孙必须是嫡长子的嫡长子，嫡长子的庶子，或者嫡次子的嫡长子，即使年纪比嫡长子的嫡长子大，也只能算长孙，不能算嫡长孙。

李世民剧照，感谢原作者

按照宗法制来讲，嫡长子的继承顺位，比嫡次子靠前。以李世民的《贞观律》为例，它就规定了嫡长孙继承顺位比嫡次子靠前，《唐律疏议》还对此做出了司法解释。原文是这样的：“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无嫡子，立嫡孙；无嫡孙，以次立嫡子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子；无庶子，立嫡孙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孙。”

以凌烟阁功臣李绩家族为例，李绩的嫡长子是李震。李绩活了86岁，熬死了嫡长子李震。按照李世民制定的继承法，他的爵位和勋官，只能有嫡长孙李敬业继承。李敬业这个人，太过于锋芒毕露了。李绩对李敬业很不满意，就说：“此子必赤吾族！”

李绩剧照，感谢原作者

李绩再怎么对李敬业不满意，也得按照李世民制定的继承法，把爵位传给李敬业。历史的发展，证明了李绩的判断。李敬业果然害得李绩家族遭了满门抄斩之祸。

按照宗法制来讲，嫡长子是大宗，嫡次子是小宗，嫡长孙的继承顺位比嫡次子靠前，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没有嫡长孙，就立嫡长子的同母弟，就是嫡出的次子或者其他嫡出的儿子。如果嫡子和庶子都没有了，才轮得到嫡长孙的同母弟，就是嫡次孙。

从《唐律疏议》的司法解释条文来看，嫡长孙的继承顺位优先于嫡次子。嫡次孙的继承顺位，落后于庶子。问题的关键是，在嫡长子去世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会传位给嫡次子，嫡长孙在面对嫡次子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继承优先权的。

李承乾剧照，感谢原作者

以李世民家族为例，嫡长子李承乾犯了错误。按照宗法来讲，应该是李承乾的嫡长子继承。李世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直接把李承乾贬为庶人。这样一来，李承乾的嫡长子就被剥夺了嫡长孙地位。在嫡次子李泰失德的情况下，嫡三子李治的继承顺位就排第一了。

《新唐书》记载，李治当了太子之后，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李忠。李世民还特意跑去东宫，说道：“朕始有孙，欲共同乐”。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孙子了。李承乾和李泰都有儿子了。李世民这么说，明显是当众宣布不承认李承乾的儿子是嫡长孙。明显是当众宣布，失德的嫡长子李承乾和嫡次子李泰，已经失去了大宗地位。李治才是大宗，李忠才是大宗长孙。

李治剧照，感谢原作者

李世民的《贞观律》，那是用来约束大唐的臣民的。李世民是皇帝，他可以凌驾于宗法制和《贞观律》之上。偏偏后来有个皇帝，把《贞观律》里那一条“嫡长孙优先”的条文当真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就得说说长孙无忌了，长孙无忌这个人太有才了。他主持修订了《贞观律》《永徽律》并且在这两部律法的基础上加上司法解释，就成了《唐律疏议》。《唐律疏议》是中国司法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后来的朝代制定律法，基本上照着《唐律疏议》洗稿。朱元璋打下大明天下之后，也是照着《唐律疏议》洗稿，搞出了大明律法。

朱元璋的嫡长子名叫朱标，按照立嫡以长的原则，朱标顺理成章当了太子。朱元璋是超长待机的存在，朱标当了25年太子，依然熬不过朱元璋。朱元璋熬死了嫡长子之后，面临着接班人选的问题。按照宗法制来讲，嫡长子朱标去世了，嫡长孙继承顺位在其他的儿子前面。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早夭，朱标的嫡次子朱允炆被朱元璋当成了嫡长孙，立为皇太孙。

长孙无忌剧照，感谢原作者

朱元璋这么一搞，其他的儿子不服气了。原因很简单，朱元璋的正牌嫡长孙是朱雄英。朱允炆是朱元璋的嫡次孙，他的继承顺位还不如庶子。朱元璋强行把朱允炆当嫡长孙立为皇太孙，导致皇子们不服气。

朱元璋死后，朱允炆以嫡长孙的身份继承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他的叔叔们，那是一万个不服气啊。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燕王朱棣 。朱棣 是朱元璋第四个儿子，他自称是马皇后所出的嫡子，但是史学界普遍认为他是朱元璋的庶子。笔者也认为，所谓的朱棣是马皇后所生的说法，是朱棣 给自己脸上贴金。朱元璋晚年，排行前三的儿子都死了。朱棣成了活着的最大的皇子。朱棣认为，三个哥哥死了，自己应该顺理成章当太子。

朱元璋剧照，感谢原作者

平心而论，朱元璋的嫡长孙，应该是朱雄英，朱允炆只是嫡次孙，他的继承顺位应该在叔叔们的后面。朱元璋立朱棣为太子，才是符合宗法制度。朱棣没有继承大明江山，实在不服气，就率领兵马浩浩荡荡杀向南京城。这一场战争，说白了就是庶子与嫡孙之间继承权之争。最后的结果，是庶出的叔叔战胜了嫡出的侄子。朱棣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大明江山社稷，朱允炆则是在乱兵中不知去向。

在我看来，朱元璋违背了宗法制，强行把嫡次孙拔高成嫡长孙。朱棣有李世民制定的继承法做理论靠山，才敢于理直气壮造反。李世民制定的继承法，李绩遵守了，被害得满门抄斩。朱元璋违反了，也害得朱允炆生死不明。这一条法令，真的不算是好条律啊。

参考书目：《资治通鉴》《唐律疏议》《明史》《新旧两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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