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妙在无心

文艺一类的事往往有成于无心者。

中国有“无心插柳”,“好读书不求甚解”一类说法,都是识破了天机的。杜甫诗云:“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丹青引》)。说的是中国画的至高境界,我以为,同样也是文章的至高境界。中国书法亦讲究天成,苏轼在《评草书》里说:“书初无意于佳乃佳尔。”明代傅山作文作诗不取“有意”,于“拙”、“朴”之中自能得一派生机。周作人有《关于傅青主》,与他的意趣十分相投,周作人谈写文章,主张“写好文章第一须不积极”。但凡刻意为之的东西,达人识者一见便俗。“雕虫小技,壮夫不为”也。清人的《霜红龛集备存小引》里说:“傅青主先生足迹半天下,诗文随笔随掷,家无藏稿,亦无定稿。甚有执所著以问先生,而先生已忘为己作。”傅山作《太原三先生传》,写一位王先生:“好围棋,终日不倦,亦不用心,信手谈耳。”“不用心”,能终日不倦,是乐在其中,“信手谈耳”,是所谓能“萧然物外,自得天机”。这类洒脱,于机心很重的人,是学不来的。我们说刻意求之,也往往是有所得的,只是难入化境。

于具体的写文章、创作还是需用心、用情的,但要脱去的是机心,也就是名利之心。此用心非彼用心,这是要分开来的。(陈大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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