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不仅有战长沙 更有故宫文物南迁的文化记忆

如今,当你走进故宫这座“殿宇之海”时,一定会被它的金碧辉煌,庄严绚丽,深深震撼。作为中国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群,故宫气魄宏伟,极为壮观。无论是平面布局,立体效果,还是形式上的雄伟堂皇,都堪称无与伦比的杰作。

尤其是故宫博物院藏的1862690件文物,都是人类无比珍贵历史文化遗产。可是,在动荡的战争年代,这些珍贵的国宝走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南迁之路。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故宫国宝第一批南迁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寇侵占华北,华东吃紧。8月,故宫博物院决定将南京朝天宫保存库中的文物精品分装80箱南迁,运往湖南大学保存。这是故宫国宝的第一批南迁。

8月14日,80箱文物精品由招商局建国轮运离南京。16日抵汉口,原打算继续水运,后考虑到水运速度慢,且要经过风大浪高的洞庭湖,决定改为陆路由火车运送。18日在武昌车站装车,经粤汉铁路,于19日运抵长沙,21日存入湖南大学图书馆。

湖南大学图书馆

当时的湖南大学图书馆是1933年建成的新建筑,由当时湖大土木系蔡泽奉教授设计。这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西洋古典风格的建筑,占地2667平方米,建筑面积1027平方米。门前四根高大的爱奥尼柱式,纯花岗石材质,造型宏伟。图书馆内部设施是当时最先进的配置,且有地下室,是当时南方地区最大最好的图书馆。故宫国宝南迁目标选定湖南大学图书馆,也说明了这一点。

湖南大学图书馆

开凿洞窟 存放文物

据相关文献记载,故宫文物存放在湖南大学期间,同时决定在湖南大学后面的岳麓山中开凿洞窟存放,以防敌机轰炸。

1937年11月,故宫博物院马衡院长亲自到长沙视察文物贮存情况,并决定在湖南大学图书馆附近的岳麓山边开凿山洞以利文物保存。欧阳道达先生所著《故宫文物避寇记》中记载:“存湘期间,虑及空袭,曾依岳麓山势设计掘凿石窟,......石室工事,如限完成(限期十二月十日)。将事入储,而转迁于黔之议定矣。盖日帝侵势西趋,两湖已感受威胁也。”

据这一记载,岳麓山中的这一洞窟应该已经建成,“石室工事,如限完成(限期十二月十日)”。虽然建了,但并没有用,因为情况的变化,存放湖大图书馆的国宝,紧急迁运贵州。关于这一山洞的所在位置,今天没有更多更详细的资料记载,只有实地考察的推测。

岳麓山

在岳麓山爱晚亭后面的清风峡中有一个山洞,曾经在抗战时期用作国军第九战区长沙会战的临时指挥所。

从各方面来推测它有可能就是但当年挖了准备存放故宫国宝的山洞,理由如下:一、岳麓山本来没有天然山洞,除了70年代备战的时候挖的防空洞以外,就只有这一个洞穴。二、这个洞穴是人工挖的,不是天然的。80年代岳麓山风景区在清理这个洞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塌陷了的枕木支撑。三、在抗日战争长沙会战时这个洞用作国军第九战区的临时指挥所,但没有记载它就是第九战区挖的。

因为故宫国宝存湖大是1937年8月,1938年1月就离开去贵州了,而长沙会战发生在1939年到1942年间。第九战区利用原来留下来的洞穴的可能性很大,相反临时挖洞的可能性较小。

长沙会战的临时指挥所

日军轰炸长沙 故宫文物转运贵阳

故宫文物于1937年8月存入湖南大学图书馆,到1938年初,湖南战事吃紧。故宫博物院决定,存放在湖南大学的故宫文物紧急转运贵阳。由于当时征调运输车辆已经极其困难,国宝只得分两批转运。

第一批36箱在1938年1月12日离开长沙,辗转19天,于1月31日抵达贵阳。第二批44箱于1月24日动身,途中颠簸16天,2月10日到达贵阳。两批文物运抵后,由滇黔绥靖公署安排,暂存于城北官邸毛公馆。

日军轰炸长沙

其实在故宫国宝离开长沙之前,战争就已经逼近长沙。1937年11月24日,日军4架飞机第1次轰炸长沙。轰炸的目标是火车北站,这可能与故宫文物有关,因为当时故宫文物运抵长沙的时候是运到火车北站,再转汽车运往湖南大学。可能日军误认为故宫文物保存在火车北站。

据长沙老火车北站退休职工陈嵩岳回忆:“日寇飞机没有炸到国宝,却炸毁了长沙火车北站家属区住房100余栋,死伤铁路职工居民300余人!”

日军轰炸湖南大学

就在故宫国宝离开湖南大学后不久,1938年4月长沙再次遭到日军飞机轰炸,这次重点目标就是湖南大学。1938年4月10日下午2时,日军27架飞机轰炸湖南大学,共投掷炸弹40余枚,燃烧弹50余枚,同时机枪扫射,湖南大学师生3人遇难,100余人受伤。根据湖南大学工务组1938年绘制的《湖大被炸详图》上的标记,湖南大学图书馆中了一枚重磅炸弹和7枚燃烧弹。

湖南大学承续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历史底蕴深厚,图书馆藏书也价值非凡。据统计湖大图书馆当时的藏书达到了69010册,其中孤本、珍本、善本就有14919册,占了整个藏书量的1/5多。幸亏在1937年底湖南大学西迁辰溪的时候,把这批珍贵文献先期运到了辰溪,躲过了一劫。等于是湖南大学自己也搞了一次“国宝西迁”。

被炸毁的图书馆的纪念碑

今天湖南大学仍然保留着当年被炸毁的图书馆的遗址,并立碑予以纪念。在校园里我们还能看到当年被炸毁的那座图书馆的遗物——残破的花岗石柱。曾经一度有重建那座图书馆的动议,并委托本人做了设计,但由于选址的问题暂时搁置了。

被炸毁的那座图书馆的遗物——残破的花岗石柱

湖南大学是一座历史悠久文化厚重的学校,本身就保存着很多国宝。但是与故宫国宝的这一特殊缘分,让湖大人永远铭记在心。甚至湖南大学的主入口也用了那座图书馆遗留的两根石柱作为标志,向后生学子和世人昭示着那段不能忘记的历史。

湖南大学的主入口用了图书馆遗留的两根石柱作为标志

(作者:湖南大学柳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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