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宗朱常洛虽然在位时间仅一个月,但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善朝政的举动,比如:其一,发内帑犒赏守边将士,史称“三军闻之,欢声雷动”;其二,光宗起用了万历年间建言获罪的诸臣;其三,罢除天下矿监税使。如果光宗没有英年早逝,相信他也是一位有所作为的皇帝。
明光宗朱常洛
然而,光宗的弱点是惑于女宠。在做太子期间,为了寻求精神寄托,便沉湎酒色,恣情纵欲。即位后,郑贵妃自知以前与光宗结怨很深,为了保全自己,巩固在后宫的地位,就选美女进献。光宗欣然收纳,把前嫌尽释。八月初一即位,八月十四光宗就病倒了。原郑贵妃宫中内侍崔文昇彼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御药房。本应固本培元,崔却诊断为邪热内蕴,需清热泻火。服药之后,光宗腹痛肠鸣,狂泻不止,一夜竟至三四十起,头晕目眩,四肢软弱,难以走动。
光宗身患重病的消息传出,朝臣无不惊诧。舆论认为崔文昇进药是受了郑贵妃的指使,欲置皇帝于死地。不久,杨涟上疏弹劾崔文昇“不知医”,质问说:“皇上初用文昇一剂,泄补倒置若此,有心之误耶?无心之误耶?有心则虀粉不足赎,或其无心,一误宁堪再误?”
乾清宫
八月二十四日,光宗在乾清宫召对大臣,皇长子朱由校也侍奉座侧。光宗把群臣叫到床前,他注视着杨涟等人,说:“朕见卿等,甚慰。”大臣们忙劝他谨慎用药。光宗解释说:朕在东宫时患上寒症,尚未痊愈,近来又值皇考妣相继大丧,典礼殷烦,悲伤劳苦,已有两旬没有进药了,并再次口谕封李选侍为皇贵妃。可是言犹未毕,屏帷后便传出李选侍的声音,原来是她传呼皇长子入内。工夫不大,皇长子被推搡而出,言说李选侍要求封她为皇后。光宗默然。此情此景,大臣们看在眼里,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
二十九日,光宗再次召见首辅方从哲等大臣。首先传谕册立李选侍为皇贵妃,接着将皇长子朱由校嘱托于大臣们,说:“卿等其辅为尧舜!”嘱托完毕,光宗问道:“有鸿胪官进药者安在?”原来,在此之前,鸿胪寺丞李可灼称有仙丹妙药可治帝疾。李可灼被宣至,诊视后与御医及诸臣商榷,大家认为此非万全之药,不可轻用。但此时光宗已病入膏肓,他盼望奇迹发生,决计服用。因此药呈红色,故称“红丸”。光宗服药后,连称“忠臣”。方从哲等退到宫外等候消息。不久,有宦官出来宣布皇帝身体“平善”。日晡时,又服下一丸。方从哲询问情况,宦官答曰“平善如前”。大臣们见皇帝病情有所缓和,如释重负,遂皆退去。
次日(九月初一)五鼓,宫内突然传出急旨,召大臣们火速入宫。等到大臣们急匆匆赶到宫中时,但听得哭声一片,光宗已经一命呜呼了。九月初六日,皇长子朱由校即位,是为熹宗。
明熹宗朱由校
“红丸”究系何物?何以第一丸服下安然无恙,第二丸服下遽然而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谜。从当时大臣的奏疏来看,红丸的成分以红铅为主,以参茸为辅。红铅“乃妇人经水,阴中之阳,纯火之精也”。初服一丸,精神一振,两丸服下,元气提出,成了脱症。这或许是光宗的真实死因。
从郑贵妃进献美女,到崔文昇用通剂药,再到李可灼献红丸,这一件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使廷臣大为震动。他们联想到光宗为太子时发生的“梃击案”,不禁疑窦丛生。有人认为这一系列事件的目的都是为了谋害光宗,所谓“张差之梃不中,则投以女优之惑;崔文昇之药不速,则促以李可灼之丸”。
明庆陵,明光宗葬于此
按照明朝法律,“误用御药,大不敬,当斩”。而时任首辅的方从哲,却拟旨赏李可灼银五十两,于是朝廷上又一次掀起轩然大波。熹宗迫于朝野的舆论压力,先令方从哲致仕,又将崔文昇发配南京,将李可灼充军。这一事件史称“红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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