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读书图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二日,刚刚成为皇太后的雍正皇帝生母乌雅氏感觉身体不适,第二天,太后崩于永和宫。就在这一天,雍正皇帝颁下谕旨,晋封同母弟允禵为郡王。此举说是要安慰逝去的皇太后,措辞却极为严厉,直指允禵“无知狂悖,气傲心高”且“终不知改”,甚至威胁允禵说,“若怙终不悛,则国法俱在,朕不得不治其罪。”在雍正的眼中,允禵这个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简直就是康熙皇帝和德妃乌雅氏的不肖子。他回忆说,允禵从来都是被父亲康熙所轻贱,到了康熙晚年,正是由于知道这个小儿子不成器,有意疏远,才让允禵带兵远赴西部边境之地,以示疏远。事实真的如此吗?允禵真的从未得到康熙皇帝的一句嘉奖吗?这话说出来,恐怕连雍正自己心里都有点发虚。
雍正皇帝朝服像公元1715年,康熙五十四年,噶尔丹之侄策妄阿拉布坦崛起南疆,军情传来,康熙不敢怠慢,迅速着手布置备战。清军初战失利,康熙皇帝忧心如焚,他本欲御驾亲征,无奈年事已高,血气渐衰,只得寄希望于皇子,他把西北前线将领的奏疏传给诸位皇子观看,也就表明了他想从儿子中挑选一个代替自己领兵出征。挑选皇子代替自己出征,绝对不是康熙皇帝要把自己不喜欢的儿子赶走。恰恰相反,这在当时被许多人视为康熙挑选继承人的一个明确信号。即便是此时已经被圈禁的皇太子胤礽,也按捺不住,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抓住机会翻身。于是,他冒着风险逼迫为他看病的医生将他写的迷信带出去,希望亲信能够在皇帝面前为自己争取,结果事情暴露,传递消息的医生被斩监候,相关人等也被拘禁,胤礽的一腔热血算是落了空。由此看来,康熙对此次皇子亲征十分重视。在通过精心挑选后,才选择了皇十四子允禵,这也让允禵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遐想,也不排除因此遭到了雍正的忌恨。
北京故宫太和殿「金銮殿」允禵受命之时,爵位仅为贝子,远远比不上当时已经加封亲王的雍正。但是,康熙安排的授命仪式极为隆重,规模远出常规。其纛用正黄旗之纛,按照亲王例,而且其随员之中,包括亲王至贝子、公等凡十六人。起程之前,康熙皇帝亲诣堂子行礼,然后前往太和殿颁授大将军敕印。允禵受命之后,乘骑出天安门,诸王、贝勒、贝子、公等二品以上大员,俱往送行。这等隆重场面,清初以来从未有过。这等待遇,载在史册,可有人读后会认为康熙厌恶允禵?更加令人深思的是,在储位虚悬,皇帝年事已高的情况之下,康熙以这种方式对待一位皇子,难道康熙不知道会对诸王、大臣、朝局产生什么影响吗?他当然一清二楚,而且还坚持做到这么明显,似乎就是释放出了一个重大的信号,让人认为允禵就是康熙心中默定的储位。大家都会在心里揣摩康熙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朕万年后,必择一坚固可托之人,为尔等作主,必令尔等倾心悦服”。什么是“坚固可托”?又有什么样的功绩能够令人“倾心悦服”。似乎,允禵的代驾出征为迷雾重重的大位之争提供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当然,最后的答案,一定是在康熙心中,他不到最后一天绝不解开谜底。任何人胆敢在这个问题上有所试探建议,都会被康熙皇帝立马严斥重责,使所有人都吊足了胃口。这件事对雍正造成的伤害堪称暴击一万点,也对他的继位带来了许多挑战。正是对允禵的猜忌和防范,才使得雍正对允禵在西北立下的军功几乎是一笔抹销。他下令将当时称颂允禵功绩的石碑中出现的“抚远大将军王”字样磨掉。然而,到了雍正皇帝的孙子嘉庆皇帝在位时,刊印的书中对三块碑文中的“抚远大将军王”几个字照单全发,一字不改。足见时过境迁,往事重提,历史终将会显露出其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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