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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的词,以善用典故的语言和豪放激昂的词风最为人所熟知。其用典之多,甚至整篇词中,句句都有典故,经史子集前人诗句,尽皆信手拈来,浑然天成。而其豪放词风更是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辛弃疾也因此博得“词中之龙”的称号。
但豪放并不是辛弃疾唯一的风格,同样的,用典也并不是辛弃疾唯一的语言手法。辛弃疾同样也能作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深婉之词,也同样能写出“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的通俗之语。
譬如下面这首《清平乐》,既无豪迈之风,也典故掉书袋,反而于寻常俗语之中道出盎然情趣,堪称辛弃疾最安逸的词作之一:
清平乐·检校山园书所见
连云松竹,万事从今足。拄杖东家分社肉,白酒床头初熟。
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
这首词是辛弃疾被免职后在江西乡间隐居所作,颇有摆脱官场烦恼的愉悦和村居闲适的满足之情。词中上阕“连云松竹,万事从今足”便道出了隐居乡间的满足,山间景美,万事足矣!何以万事足呢?且看“拄杖东家分社肉,白酒床头初熟”,邻里欢乐,社日分肉,白酒新熟,惬意一醉!生活已然足矣!
而下阕紧接着说心情之足。“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秋日里丰收喜悦之际,梨树枣树硕果累累,一群孩子拿着长竹竿偷偷打枣、打梨。而辛弃疾的态度却是“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不让旁人惊吓到偷梨枣的孩子们,“老夫”要远远地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可谓情趣盎然,自然也见词人心情之轻快愉悦!隐居之心情也已足矣!
生活既足、心情也足,岂不是“万事从今足”!辛弃疾在职时,官场龌龊,使得壮志难酬,此刻隐居,则是摆脱烦恼、放下一切,享受这村间悠然闲适的安逸。如此,满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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