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国近现代最著名的教育家之一,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都与他的名字紧密相连。
他是清华大学任期最长的校长,因而被称作“终身校长”,他奠定了清华大学的校格。
时至今日,他的很多教育理念依然生生不息,很多教育言论被后来的诸多大学校长引用与铭记。
一句“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振聋发聩,影响后来者无数!
他是:梅贻琦
一生“崇朴学以黜浮华”
“树良规而垂教泽”。
放洋深造 学成即归
梅贻琦生于1889年,祖籍江苏。1908年夏,十九岁的梅贻琦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天津南开学堂毕业,被保送进入直隶高等学校(保定)就读。
后来,清廷成立游美学务处,梅贻琦在师友鼓励下前往报名,欲实现放洋深造之梦。
梅贻琦在630名考生中以第6名的成绩被录取,成为首批47名庚款留美生中的一员。到了美国后,梅贻琦就读于伍斯特工学院电机工程系。
1915年,梅贻琦学成归国。同年,任清华大学物理教员。
其实,在清华任教半年后,梅贻琦曾回天津见张伯苓,表示对教书没什么兴趣,想换个工作。张伯苓却说:“你才教了半年书就不愿意干了,怎么知道没有兴趣?年轻人要忍耐,回去教书。”梅贻琦便老老实实回京继续教书。这一“忍耐”,便是几十年,一辈子。
临危受命曾屡次推却
既已出山便不辱使命
梅贻琦最令人称道的身份之一,无疑是清华大学校长。
1931年底,他出任清华校长,可称得上是临危受命。当时的清华自罗家伦1930年离职后,长期没有合适的校长人选,连续空缺了11个月,校长不断易人,反复被逐。当局只好令时任“留美学生监督”的梅贻琦出山。
梅贻琦感到荣幸,但又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一再请辞,却终不获批准,最终决定出任校长,这一当就是17年之久。
他在《就职演说》中有一段极为诚恳的自白:“(我)又享受过清华留学的利益,则为清华服务,乃是应尽的义务,所以只得勉力去做。但求能够称尽自己的心力,为清华谋相当发展,将来可告无罪于清华足矣。”
先生岂止“无罪”?乃甚有功!
梅贻琦所处时代是中国近代史上最艰难的阶段——
早期军阀割据,内乱不已;
中期日寇进犯,民族危亡;
后期国共对峙,战火未息。
如此环境下,梅贻琦却创造出在今天看来也堪称奇伟的教育成就。他用执著、坚定、智慧和纯粹,奠定了清华之校格。
在他任校长之前,清华师生倒校长、赶教授是家常便饭,校长在任时间都不长。但任何时期,清华学生喊出的口号都是“反对某某某,拥护梅校长”。有人问梅贻琦有何秘诀,他答:“大家倒这个,倒那个,就没有人愿意倒梅(霉)!”
一句玩笑,但梅贻琦在清华学生间所受尊崇可想而知。
“七七事变”后不久,平津陷落。同年八月,清华、北京、南开三校合成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下称“西南联大”)。
三所顶尖学府合而为一,蒋梦麟、张伯苓、梅贻琦,三位著名校长皆位列校务委员会常务委员。时局动荡、校务冗杂,如何平衡?
联大成立之初,南开校长张伯苓对北大校长蒋梦麟说:“我的表你带着。”这是天津俗语“你做我代表”的意思。而蒋梦麟则对梅贻琦说:“联大校务还请月涵先生多负责。”其实,三位校长中,以梅贻琦年纪较轻,但因张、蒋均常在重庆并另有职务,所以,主持西南联大校务的工作实际上落在梅贻琦一人身上。
在物质奇缺的情况下,梅贻琦不仅要考虑食宿问题,更要设法安排校舍、增添教学设备,稳定教学质量。
他请梁思成设计西南联大的校舍。因建材紧缺,资金有限,梁思成几易其稿:高楼变矮楼,矮楼变平房,平房变草棚。最终梁思成忍无可忍,把设计图纸摔到梅贻琦的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改!改!改!你要我怎么改?茅草房,每个农民都会盖,你要我梁思成设计什么?”
梅贻琦喉结滑动、声音颤抖:“思成,现在是国难之时。等抗战胜利后,回到北平,我一定请你来建世界一流的清华园,算我还给你的,行吗?”当晚,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含泪又作了一次修改……
据梅贻琦的儿子梅祖彦回忆:“父亲为维持学校顺利运转,曾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与中央政府以及当地领导层保持关系……每年父亲必须去重庆奔走一次或几次,那时由昆明到重庆乘飞机是件大事,要半夜起床,很早到机场去等候,飞机不定什么时间起飞,可能一天走不成,第二天再来试。”
在梅贻琦的主持下,西南联大保存了原来三校的教学班子,学风一如既往——学术第一、讲学自由、兼容并包。“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来民主堡垒之称号”培养出的各学科领域巨擘数不胜数。
国难当头、民族危亡,西南联大在遥远的西南边陲,就像在风中闪烁飘摇却始终不灭的烛火,空袭、贫瘠间,竭力保国士无损,文脉不断。
西南联大教授郑天挺后来回忆:“在联大八年患难的岁月里,梅校长始终艰难与共。”
崇朴学以黜浮华
树良规而垂教泽
著名翻译家许渊冲
1938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西南联大。他说:“我认为梅校长的教育思想在当时是起了好作用。我们这代人受梅校长的影响比较大。若不是采取他的教育思想,这么多人才就不一定出得来了。”
壹
“大师论”
影响无数教育人
很多大学校长在演讲中常提到“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其实,最先提出这一观点的,正是梅贻琦。
在梅贻琦看来,办好大学所需设备和教授两个必要因素,尤其后者至关重要,教授是大学文化精神的命脉所系。
梅贻琦尊重教授,延揽人才的诚意在华罗庚身上得到极好的体现,华罗庚只有初中学历,先做小学教员,后为店员,却被破格召进清华大学加以培养;又破格从资料员提升为助教,被允许修习大学课程;破格被送到英国剑桥大学访问研究;最后又破格未经讲师、副教授阶段而直聘为教授,上述过程大多是在梅贻琦的亲自过问下实现的。
沈从文小学读完后就去当兵,发表了许多小说,没当过教员、讲师、副教授,也未去国外留学,仍于1939年被联大师范学院聘为教授。一贯自称“乡下人”的沈从文,从此便操着浓重的湘西口音,在西南联大认真讲授写作课。后来,沈从文培养出了“最后一个京派作家”——著名小说家汪曾祺。
在有关办学的一些重大事宜上,梅贻琦注意听取有威望有影响的教授的意见。当别人问他的办学主张时,他常说:“吾从众。”这并不是他没有主见,而是充分尊重教授们的治校意见。作为校长,他能够摆正同教授的关系,他说:“教授是学校的主体,校长不过是率领职工给教授搬搬椅子凳子的。”
贰
育人之上,
体魄与人格并重
梅贻琦倡导体育,并躬身力行。他是清华体育运动会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是体育场上的积极分子,曾任清华教师篮球队队长,经常活跃在篮球场上;他还经常兴致勃勃地到运动场上观看或指导学生进行体育锻炼,参与班际、全校或校际运动会。
他说,“在体育学校课程中,会有心理学、生理学等,这也许是有些人不了解的。”在梅贻琦看来,体育不仅仅是一种锻炼的方式,更是一种道德、性格养成的方法。
(著名体育教育家马约翰指导学生跑步)
学校特地进行场地和设备的建设,当时学校的体育课程这样规定,初等科每周需习体育两小时,高等科课程包括体操、运动、泅水。通过锻炼,还要测试灵敏、自卫术等,测试合格后方准出国。为此,清华大学采取强迫锻炼的方式,每到下午4:30-5:30,校方就关闭图书馆、宿舍和教室,要求学生们身着短装到操场锻炼,体育教师还要巡视,加以指导。
(马约翰与学生)
叁
通才教育
知、情、智兼修
毕业于西南联大的知名学者何兆武曾很有兴致地提起联大求学往事。在联大,历史系学生要学习数学、理化,这让很多“文科生”十分头疼。
梅贻琦认为大学生应该对自然、社科、人文三大部门都有充分的了解,才能在三者之间识其会通所在,拥有综合而宽广的视角。
梅贻琦在建立清华工学院的过程中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在工学院建立之初,他亲任院长,工学院的课程设置极具特色,例如,清华工学院一年级的国文与外文课比其他学校多得多,学院各系专业的课程也有部分交叉。这些都是梅贻琦等人的想法,认为大学生应该有极完美的“常识”。
除此之外,作为社会精英,只在知识结构方面有优势依然不够,梅贻琦认为品德修养、意志情操也需要十分出色才行,一个优秀的学生必须是一个“通才”。
(1947年4月27日,清华大学36周年校庆,梅贻琦与时任北京大学校长胡适、原西南联大训导长查良钊、原南开大学秘书长黄钰生的合影。)
梅贻琦先生自1909年被遴选为首届庚款留美生后,就与清华结缘。1915年起担任清华教职,一生服务清华长达47年(北京清华大学和新竹清华大学)。有人说,他代表了一代斯文。
1940年9月,在昆明的清华师生和校友为梅贻琦先生服务母校25周年举行了一次公祝会。梅贻琦在公祝会上答辞,其中一段说:
“在这风雨飘摇之秋,清华正好像一个船,漂流在惊涛骇浪之中,有人正赶上驾驶它的责任,此人必不应退却,必不应退缩,只有鼓起勇气坚忍前进,虽然此时使人有长夜漫漫之感,但我们相信不久就要天明风停。”
这就是梅贻琦,作为教育人的这份坚守与笃行,点燃了当时无数师生内心的希望,鼓励着一代学子砥砺前行。
斯人已逝,思想犹存,56年后的今天,梅校长的精神依然熠熠生辉,激励教育人鼓足勇气,无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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