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可敬奶妈:30年奶养了25个孤儿,每抱走一个都生不如死

几十年前,在山西大同的古城墙下,常常会看到一个农家妇女,跌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放声痛哭。

她叫郭日莲,解庄村人,从25岁起,开始奶养福利院的孤儿,奶胖一个,被领养孩子的人抱走一个。每抱走一个,她便到土城墙下哭一次,最多时一年来这里哭了6次,最长时在这里哭了整整一天,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天旋地转,真有点“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

郭日莲自己生过9个孩子,落下了2男2女,5个男孩子都是刚落地便送了人。为啥送人?家里太穷,养不活。那年月,每个工只有几角钱、几分钱,每人每年只能领到200斤带壳的粗粮,队里分的山药蛋,也按口粮折算,4斤顶1斤,为了保几个大的,只好舍了小的。

孩子送了人,奶头憋得慌,心里空荡荡的,正好福利院送来孤儿,每月还有12元营养补贴,郭日莲便高高兴兴地接了。一个农家妇女,谈不上有多高的思想境界,当初奶养孩子是因为穷,想用人奶换几个钱。

那时,8分钱打1斤醋,全家人能有半个月的调料;4角钱买1斤煤油,泥屋里能点1个月的油灯犯。12元,在人们的眼里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可是,孩儿往怀里一抱,小嘴儿叼着她的奶子,小手儿抓着她的辫子,不出三天便亲了,跟自己生的没区别了,再想抱走,就不亚于剜她的肉、掏她的心了。

尽管郭日莲一百个舍不得,3个月之后,领养孩子的人还是来了——河北沧州的一对中年夫妇,拎着一包点心,带着奶瓶子、奶粉,笑眯眯地叩开她的家门。

郭日莲愣了、急了,死死抱住孩子,又哭又闹,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不给”。

那对夫妇来了软的,“扑通”一声,双双跪地,不住哀求。

“大妹子,你就行行好吧,我都40出头了,没儿没女,老来依靠谁呢?”男的说完低头抽泣。

“好心的妹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个没用的女人,成亲20年了,没生养,在家里直不起腰,在街上抬不起头,当女人的难做人啊!”女的在哭。

郭日莲的心软了:自己有儿有女啊,将心比心,能不替人家想想吗?!她,使劲儿咬咬嘴唇,将孩儿从奶头上扯了下来,一声凄厉的唢呐吹响了,那孩子就像懂事了似的,小手儿紧紧抓住她的辫子,死不松手。

只当100天奶妈的郭日莲,对这个不懂事的婴儿,讲了几句大孩子才能听懂的话:“亲亲,去吧,奶妈家穷,你在咱家过不上好日子,成不了大气候来接你的爹爹,在工厂上班,吃的是公家的饭。等你长大了,兴许能当个工作员呢。”

沧州来的女人,丢下点心,抱起孩子。那孩儿声声啼哭,在她怀里死命挣扎。当奶妈的心里,像扎了千根针,趴在炕头哭成个泪人。沧州来的男人,狠了狠心,对他的女人挥挥手:“磨蹭什么,赶快走吧!”

“别走!”郭日莲疾呼一声,从炕上挣了下来,追了上去。

领孩子的夫妇吃了一惊,双双转过身来:“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 郭日莲的话语带着颤音,“三个多月了,孩子一直吃我的奶,你们这一去,坐汽车坐火车,路上得一两天,我怕孩子喝不惯奶粉,喝了会吐……你们等一等,我给孩子带一壶奶。”

说完,郭日莲从箱子里取过一个小壶,背转身去,扯开了衣襟。

她的奶头挤疼了,乳汁,一滴、一滴……

她的眼睛模糊了,泪珠,一滴、一滴……

她的嘴唇咬破了,鲜血,一滴、一滴……

沧州来的夫妇接过奶壶,又一次跪了下来,给她叩了个头,抱着孩子走了。

郭日莲浑身麻木,两眼发直,呆呆地站在门口,变成了一根木头。蓦地,她尖叫一声,扯乱头发,撕破衣衫,疯子般地冲出院子,颠簸了20多里土路,来到大同的古城墙下。她要哭号,她要发作!她是女人啊,她是乳娘啊,她是母亲啊,心中的苦水倒不出来,她真的会变成一个疯子。

“大嫂,你别过分伤心。我给你又抱来一个。”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

郭日莲抬起泪眼,只见福利院的一位女职工,陪着她抽泣,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孩子见到她,像见到亲娘似的,依在她的怀里,叼住她的奶头,抓住她的辫子。

泣声止了,眼泪收了,郭日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这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回家了。

郭日莲似乎是个天生的奶妈,奶水特别好,喂一个,胖一个,一个个喂成了“洋娃娃”。这是黄土地上一茬又一茬的苦苦菜酿成的乳汁,这是农家妇女心甘情愿地付出的乳汁,它是孤儿生命的源泉!

一个又一个还不懂事的宝宝呀,只顾在她怀里甜甜地吸奶,怎知她的腹中转着饥肠;只顾在她腋下香香地入睡,怎知她的脊背半宿冰凉。

郭日莲只要怀里抱着亲亲,米缸是空的,心里感到充实;泥屋里冷的,心里感到温暖。

然而,每从怀里领走一个孩子,郭日莲的感情便受一次打击。日子一长,她的泪水哭干了,眼窝不好了,做衣裳时认不上针;她的手臂发硬了,指头不灵了,纳鞋底时扯不动麻绳。

郭日莲没说什么,没想太多,只要有人送来孤儿,她都奶,她都亲。在她的眼里,再没有被失去母爱的孩儿更可怜的了,再没有比自己奶过的孩儿更亲的了。

在郭日莲当奶妈的第15个年头,福利院又送来一个女婴。那孩子脸色发黄,像是有病,左手上只有两个指头,一条腿还是弯的。哎,是个有残疾的孩子!这一回,奶爹曹德全有点不乐意了,脑袋摇成了货郎鼓:“这孩子怕是成不了人,我看给人家送回去吧。”

郭日莲一听来了气:“送给谁?送给生她的妈,还是扔她的爹?送回福利院,再换一个奶妈,咱心里过得去吗?要我说,这孩儿身上有点缺陷,反倒好,不会有人领养了,不会从我的奶头上夺走了。”

这孩子病得不轻,整宿咳嗽,每咳一声,都震得郭日莲心痛。邻家婶子说,孩儿患的是百日咳。赤脚医生说,孩子患的是肺病。中药西药抓了不少,就是没有管大用。

后来郭日莲和曹德全好不容易讨来一个偏方:取来鸡胆和猪胆,将胆汁儿挤在酒盅里,放在笼屉上蒸,蒸热了,每晚睡觉前服一次,百日之后,不好也见轻。

取鸡胆?家里只养着两只老母鸡,还要用鸡蛋换火柴、换针线、换油盐,换自家孩子的学杂费!可曹德全为了治好孩子的病,连着杀了两只下蛋鸡。他还拉下老脸来,四乡八村转,打听到谁家杀猪,急急地奔了去,说尽了好话,才把猪胆讨来……

一个月后,孩子的咳嗽见轻了;三月之后,孩子的肺病全好了。究竟是郎中的偏方真有效果,还是常来常往的赤脚医生起了作用,两口子至今也说不清。

斗转星移,孩子长成个少女了。奶爹老了,额上刻进去深深的皱纹;奶妈老了,头上早生出根根白发。

就在两口子年过半百之际,福利院又给他们送来了一个孤儿——残疾女婴党成五。

奶妈郭日莲,早已过了生育年龄,乳汁枯竭了,养不养呢?曹德全说话了:“养吧。人奶没有了,买牛奶。公家给的钱不够,咱贴!”

郭日莲,这个“哭倒古城墙”的农家女,这位最可敬的中国奶妈,从25岁到55岁,先后奶养了25个孤儿,健康的23个被人领走,自己留下了两个残儿。三十年甜乳伴苦泪,一万个晨昏暖童心!

【注】:本人所提及的人物、事件均为真人真事。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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