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城术在我国古代被广泛运用,体现了古代兵家的聪明才智
古代作战,都把攻城作为重要目标。那时没有远射程火炮,只能以冷兵器面对面砍杀,攻城时,全靠将士以冲锋来破城歼敌。将士们在冲锋中遇到的最大障碍是城墙高而厚,很难翻墙入城。一般都是架云梯,从云梯上攀爬上墙,杀退城门守敌,打开城门,从而破城。再就是使用“吕公车”,这是一种用木头架成的与敌人城墙一般高的简易车,攻城的尖兵持刀挽盾爬到车的顶端,车下的士兵推车前行,将车身抵到敌人的城墙上,车上的尖兵随即攻城,也会将城攻破。但守城之敌由于占了地形优势,可以居高临下制敌,或用弓箭,或用滚油,或用长矛、钩、叉,往往使攻城者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却又达不到破城目的。于是,就有人发明了“穴城术”。
所谓“穴城术”,就是掘穴攻城之方法。这种攻城的方法,在我国春秋时代就出现了。《墨子备穴》中就有“穴城术”和“反穴城术”的记载。那时的穴城术,一是在城墙外适当的地方挖掘地道,使地道经过城墙下,直通到敌城内,将士通过地道入城,将守敌歼灭。另一种方法是:攻城的一方先把“头车”推到城墙下,在头车的掩蔽下挖地道。这种头车,长约一丈五尺,高约八尺,上尖下方,上端横一根粗木为脊,外面裹以生牛皮,里面可藏十人左右。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很紧迫,都是近贴墙脚挖,每掘进一尺左右便竖两根柱子,上架一根横梁,以防城墙坠下。如此挖掘,越挖越深,直到进入墙内三五尺处停止。然后在地道内放足干柴,再放火点燃干柴,直到将木柱烧断,使城墙随之陷塌。这时,攻城之兵立即发起冲锋,破城灭敌。
东汉末年,袁绍率兵攻打易京,由于守军设防严密,屡攻不下。袁绍就使用“穴城术”,择地掘穴,直通易京城墙下,竖柱架梁,放火烧柱,城楼随之倒塌。袁绍兵马蜂拥入城,占了易京,守军头领公孙瓒丢城损兵,自杀身亡。公元228年,诸葛亮第二次率兵伐魏,他北出散关,兵临陈仓,随即对陈仓实施围攻。攻打再三,陈仓仍在敌军手里,诸葛亮也采用“穴城术”,想再做一次努力,攻下陈仓。也派兵在城外挖掘地道,才挖了一半,就被城内守军发觉了。守军头领叫赫昭,他对“穴城术”颇有研究,就使用了“反穴城术”。他立即派人在城内挖掘一些横壕,以拦截诸葛亮正在延伸的地道。使诸葛亮这次“穴城之计”未能奏效。他苦围陈仓二十多天,终因粮草紧缺而退兵。公元760年,唐将李光弼领兵围攻怀州,因为安禄山叛唐之后,怀州被叛军占领。李光弼先是决河堤,引水灌城,但未达到目的。他又采用“穴城术”,成功地将地道挖到了怀州城内。他的部将廷玉从地道内悄悄带兵钻进了城,夺下了城门控制权,又夺得了守军的军号,然后登上城墙,大吹大呼,叛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唐将李光弼则迅速挥师攻进了城。
随着火药在战争中的运用,古老的“穴城术”又有了新的发展。明朝末年,在德国“鳌翻”之法的启发下,中国人把火药用到了穴城术中,即先把地道挖至敌人城墙脚下,在城墙底部略偏墙外的地方顺墙掘一道横廊,在横廊里放上足够的炸药,然后点火引爆,城墙便随着一声巨响而倒塌,为攻城的部队炸出一道进攻的通道。1852年6月,太平军第一次在穴城术中使用火药,把湖南全州城的城墙轰缺了两丈多,为大军攻城开辟了通道。这里要特别一提的是,太平军这时根本不知道什么“鳌翻”,这种在穴城术中使用火药的方法,完全是太平军自己创造出来的。成功的创造,使太平军增编了“土营”。“土营”由湘南道州、郴州一带的数千名煤矿工人组成,他们专门执行穴地攻城之类的任务。在采取“穴城术”攻城时,有时也出现这样的情况:刚把城墙炸开一道缺口,守军就集中兵力来把守缺口,甚至边阻击边修复城墙缺口。有时,装在地穴中的炸药受潮,不能爆炸,也影响了攻城。针对这些情况,太平军又创造了新的“穴城术”。1854年,太平军西征部队在攻打安徽临时省城庐州时,两次采用穴城术都因炸药受潮未能成功。第三次,他们同时挖了数条地道,又叠为上下两条,均装入大量炸药。当上层地道的炸药爆炸后,庐州城墙立即出现了一道缺口,约有五六丈长,守城的清军急忙阻击攻城的太平军,并抢修城墙。正当清兵挤在城墙缺口抢修时,下层地道的炸药又爆炸了,清军死的死,伤的伤,大乱而逃。太平军乘机攻城,大获全胜。
后来,清军在镇压太平军时,也使用了“穴城术”。1861年,曾国荃率湘军攻打安庆城时,用“穴城术”炸塌安庆北门城墙。1864年,湘军攻打南京时,用“穴城术”将南京城墙炸垮十多处,最终占据了南京城。有矛就会有盾,有了“穴城术”就会有“反穴城术”。中国古代的“反穴城术”主要有四:一是“掘沟反穴”。即针对敌方挖地道的延伸方向,掘沟予以阻拦;二是“灌水反穴”。即环城挖壕注水,使敌方的地道无法延伸;三是“月城反穴”。即在城墙内侧修筑月城,构成第二道城墙;四是“抢堵反穴”。即城墙被敌方炸塌后,立即组织人力抢修,堵住缺口,化险为夷。
随着兵器工业的发展,攻城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穴城术”已成为历史,但它的出现和发展,体现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体现了中国古代兵法的某些发展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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