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传奇的女性,就在盛唐走完了,自己精彩却不太平的一生

大唐,一个鲜艳开放的伟大王朝,留给后人的印象并不像其他封建王朝那样阴森刻板,呆滞无光。盛唐气象,他就像镶嵌了绿松石的错金刀,缀满繁星点的黑缎夜空,栽满牡丹芍药的百花丛,饱满丰盈,千姿百态。盛唐的女子,襦裙轻纱罩臂,丰满鲜活的生命像鲜花一样恣意怒放。太平公主,一位传奇的女性,就在盛唐这样一个开放丰满的百花园中走完了自己精彩却不太平的一生。

真实的太平是怎样的,时光流转,走马黄尘,已经无从知晓,我们只能从历史记述的角角落落中拾取零星的片段,还原一个心中的太平。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与李治的爱女,中宗睿宗之妹,她“方额广颐”很有唐代美人的丰腴风韵。没有人生来执念于不择手段的攀弄权势,幼年时期的太平受极父母的宠爱,她天真活泼,单纯好动,《新唐书》中生动活泼地描写了一个片段:

久之,主衣紫袍玉带,折上中,具纷砺,歌舞帝前,帝及后大笑曰:“儿不为武官,何遽尔?”

身披戎装,调皮地在父母身边载歌载舞,对于父母的宠溺的提问,公主灵动地眨眼,俏皮地回答到:“以赐驸马可乎?”这样的一派小儿女作风,像极了蜜罐温室里单纯娇俏的小公主。然而这样一位可爱的公主,她的婚姻却并不幸运,这也是促成她后来追求权势地位的原因之一。

太平一生经历两次婚姻,均以悲剧告终。永隆二年(681),在公主花季之时,下嫁给了唐高宗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大婚场面十分壮观,长安附近的万年县馆沿途的树木都被照明的火把烤焦,婚车豪华宽大,以至于拆除县馆的围墙才能通过。纯真的太平公主憧憬着新婚的美满,第一次婚后的生活安详平淡,她安分守己,不料垂拱四年(688)薛绍受到薛顗参与唐宗室李冲的谋反的牵连,被武则天杖打一百后来竟饿死狱中。得到噩耗的年轻公主瞠目结舌,不忍接受这一残酷现实,在抱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嚎啕大哭之后,她开始变得玩世不恭。自己的母亲凭什么能够杖毙自己心爱的丈夫?是因为权势。曾经的单纯善良在此刻彻底崩塌,擦干眼泪的太平公主从此走向了追逐权势的不归路。

天授元年(690),太平公主改嫁武攸暨。这场婚姻中的太平变得浪荡放纵,恣意妄为,她公然包养男宠,干涉朝廷政事。神龙政变中她配合朝廷文武推翻了武周政权,结束了母亲的女皇时代。是因为恨吗?还是因为对于最高权力的渴望?一切都沉没进曾经明媚纯真的笑靥,不会再为人知晓。景龙四年(710),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死了中宗李显,扶立李重茂为帝,从此临朝称制打算成为第二女皇。太平公主联合李隆基,所谓“诛二张,灭韦氏,咸赖其力。”景龙四年六月二十日夜,韦后和安乐公主尽数被诛杀。自此,太平公主权势日盛,在政治领域呼风唤雨,风头出尽,权势的日益增长带来的是利欲的极度膨胀,“镇国太平公主”的称号和五千户的食邑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欲望,她要做天下的女皇。

睿宗复位,年轻的李隆基成为了大唐新的储君,太平与太子的争斗,从未停息。先天二年(713),太平公主决定统帅禁军首领李慈发动政变,夺取天下。率先得知消息的李隆基果断先下手为强,扑杀了太平党羽,在政治角斗场上驰骋多年的太平政治集团就这样轰然倒塌,沉沦进历史的烟尘。

主闻变,亡入南山,三日不出,赐死于宅。

在仓皇逃入终南山的三日里,这位被权势蒙蔽了眼睛的公主是否会有一丝的悔意?回想起童年的单纯快乐,她又是否曾经泪目呢?不论如何,《新唐书》的最后,我们看到了这样一段令人唏嘘感叹的话:

始,主作观池乐游原,以为盛集,既败,赐宁、申、歧、薛四王,都人岁祓禊其地。

伊人不在,空留水榭楼阁,曾经的富贵繁华,曾经的钟鸣鼎食,曾经的权势熏天,不过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幻梦。梦醒了,只见水里的残月,镜中的落花。曾经的宝地,如今还要祛除不详,沧海桑田不过如此,掩卷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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