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雨
我接触封泥资料是从协助康殷先生编辑《印典》和《印典精华》那时开始的。《印典》一书出版后,康殷先生叮嘱我要继续关注新出的玺印资料,拟为以后《印典》一书的修订做补充。1999年康殷先生去世后,收集古玺印、陶文、封泥等资料的工作我还在做,后来陕西、河南、山东等地相继出土了大量战国、秦汉封泥,封泥的汇集和封泥出版亦散见于各家之辑录,我的关注点也随之逐渐转移到封泥资料的收集上。
我曾设想在前贤的基础上,将目前所有正式出版的、私人出版的、未出版面市的、私人收藏的封泥资料和新出土的资料多方收集,尽可能地按字头检索汇为一编,以最大限度发挥封泥资料的使用价值。2003年,我就着手编辑这本封泥工具书。
大方向选定后,我花费许多时间了解和学习前人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我也知道目录是通往治学的入门要道,拟通过目录和报刊索引等途径进行全面检索。
按照常规思路,我首先去往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等机构,查找历史上旧有的封泥资料。本世纪初,国家图书馆的检索系统还不是很方便,我抱着大大的希望去,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归——调查的结果令我失望。关于封泥方面的资料在这些图书馆中本来就不是很多,而且作为一个最普通的读者,又没有学术背景,是无法办理专业借书证的。好不容易查到些资料也只能复印,不能扫描,而且复印的质量非常差。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图书馆要好些,但我不是考古所的人,图书馆又不对外开放。我只好从本单位开了介绍信,因为不对口,又为此颇费周折,才允许我这个外来客进入。但这里最大的好处是资料查找很方便,找到后可以当场扫描。
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我也吃了闭门羹,不能办理借书证,只能在阅览室的范围内查阅,这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后来我又找到北京大学考古系图书馆,也因为我是外来客,结果如上,好在管理员仁慈,我可以看,不能借,就更不用提复印了。但我在这里读到了王辉先生的《秦文字集证》,见到了一直很想看的部分封泥图录。
对北京的部分图书馆进行调查后,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但封泥这个研究领域哪儿有专著目录的影子?好在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查看专著书刊的引目注释,从中可以找到一些资料的线索和路径。我又经常逛北京城里各中国书店古旧书刊部,也在潘家园的旧书肆中寻找,明知希望渺茫,也不愿放弃机会。后来我从《新出封泥汇编》中看到《封泥暨相关文献刊发时序表》一文,这才使我找到了步入封泥殿堂的“钥匙”。
经过漫长的摸索、实践,初稿终于形成,我带着初稿去社科院考古所请刘庆柱先生审看,刘先生给予了充分肯定;去蓝旗营北京大学教工宿舍楼请高明先生审看,高老也给了我不少中肯的建议。
2015年,因去文雅堂购买《酒餘亭陶泥合刊》一书,我结识了文雅堂主人杨广泰先生,他也看了拙编的初稿。自从认识了杨广泰先生,犹如打开一扇门,他慷慨地为我提供了一些做梦都想见到的封泥原拓书刊资料,在如今这个重视版权的年代,允许我无偿使用版权,是对我这个后学最大的支持,也为封泥学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1931年吴幼潜的《封泥汇编》和1994年孙慰祖先生的《古封泥集成》,是史上两次集中对封泥资料进行的汇编和整理,辑录中主要以汉封泥为主,秦封泥所占比重相对较低。《古封泥集成》出版后恰逢各地封泥大量出现,尤其是秦封泥。在此基础上,《中国封泥大系》是对百年来有关封泥图像资料和新发现封泥资料进行的又一次较大规模的梳理和汇总。
在编辑时,我非常重视封泥原拓资料,尽可能地使用原拓资料。其中的自留稿本,是这十多年我陆续搜集起来的;还有一部分来自北京、西安、徐州、函谷关等地一些私人藏家的支持和帮助。即便没有原拓资料,我也要在出版物中选择质量好的版本。但由于个人能力有限,当面对保有封泥资料的机构时,就显得更加无能为力。如拙编中唐代封泥的数量很少,据说社科院考古所有一批考古得到的唐封泥,我一直期待能早日发布,以弥补拙编中这部分的不足。可考古所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拟订正释文后再找机会发表,这就不知道要到何时了。
拙编就目前来说仍是阶段性的成果,虽说将许多资料进行了系统整理,但还是很不够,远没有达到我心中期待的那样,仅仅是把这个初步的、阶段性的工作完成,为封泥的收集整理打下一个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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