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下半年,进驻安徽砀山县城的日军在永(城)夏(邑)萧(县)等地区大量增设据点,特别是芒砀山区(由十多座小山组成的小型山群)周围据点林立,星罗棋布,形成了对芒砀山区的包围之势。妄图摧毁永(城)夏(邑)砀(山)边区抗日根据地,彻底扫清辖区内的新四军。
1940年2月26日清晨,日军联队长佐野率一部分日军乘多辆汽车和坦克车进犯芒杨山区。
天刚亮,新四军游击支队第一总队总队长鲁雨亭就得到了情报员送来的消息,他立即召集总队干部研究作战方案。
有人提出:“二团和一团的一营在外地活动没有归队。咱们仅有一团的二营、三营及总队特务连,加起来不足一个团的兵力,能出动的仅600多人,还是避其锋芒,将队伍向山上疏散,待敌人疲惫之时再寻机袭击他们。”
“绝对不能疏散队伍!”鲁雨亭毫不犹豫愤然说道:“咱们从刚拉起游击队时就敢碰强敌。现在力量比当强大多了,咋能听到鬼子来就逃避呢?佐野就是钢筋铁骨,我们也要碰碰他,不能把他砸个稀巴烂,也要让他脱层皮!”
政委孔石泉、参谋长许遇之等人都表示支持鲁雨亭坚决要打的意见。经研究决定:二营速奔鱼山伏击日军,日军冲进来后从背后袭击日军;三营六连随总队指挥所在僖山西侧日军必经之路给日军以迎头痛击;三营政委陈迎荣率领三营七连从磨山以东直趋碱河;三营营长郑席卿带领八连从磨山以西直插到山城集北面;特务连在鱼山至位山之间活动,骚扰敌人。
十时半,东北的鱼山方向已经传来了日军的机枪声,日军以机械化的优势突破了新四军的伏击线,在僖山上就能清楚地看见日军的3辆坦克和7辆汽车排成一字长蛇的阵势由西北向东南缓缓移动,坦克在前面开路,推平抗日战沟,汽车在后紧跟。日军坦克上的火炮向僖山上新四军阵地发射了上百发炮弹,轻重机枪不停地扫射,炮弹和枪弹狂风暴雨般泄向新四军的阵地。
陈迎荣带领七连战士冒着日军的炮火从不同的方位在交通沟中向着日军的汽车奔去,在距日军先头部队150米左右的路沟里散开,顺路沟接近了河滩内日军的车队。
趁日军还未及展开,陈迎荣大喊一声“冲啊!”带头跳出了路沟,各种武器一齐向日军猛烈地开火。日军的几辆汽车与坦克立刻被罩在弹雨与火网中。子弹穿不透坦克的钢板,却把汽车里的日军打死不少,没死的日军蹲坐在车厢里不敢抬头,更不敢站起身来向新四军战士开枪。
朱志超排长中弹受伤倒地后,又纵身跳起,向日军汽车接连投了两颗手榴弹,把车上的日军炸得血肉横飞。
七连九班长白青山爬上了日军坦克,他把拉了火的手榴弹从坦克的瞭望孔里塞了进去,随着一声爆炸声,坦克变成了死“乌龟”。
芒砀山的老百姓们,亲眼看到了新四军同日军惨烈的搏斗。多年后,芒砀山一带的群众还盛传着当年新四军追打日军坦克、汽车的动人故事。
与此同时,郑席卿营长带领的八连尾追日军的汽车,到了碱河边,隐蔽在一片树林里。中午时分,日军下车休息,八连连长梅韩方和指导员叶英指挥部队的机枪、步枪一起开火,把日军扫倒了十多个。
日军立刻用火炮向这片树林发射了上百发炮弹,但八连早已退回到路沟里。于是,日军又向路沟打炮,排长陈文秀、战士冯德功两人壮烈牺牲。郑席卿营长头部被弹片打伤,血流满面,但仍坚持与八连同志们共同战斗。
敌我双方激战9小时,一直打到黄昏,佐野命令板本什平大尉集结部队快速撤退。板本站在一辆坦克旁边,手握着指挥刀,命令旁边打旗的鬼子,指挥汽车和坦克上的枪炮一齐射击,以掩护鬼子爬上汽车撤退。
新四军八连机枪手丁大个子发现摇旗的和旁边拿战刀的日军像是指挥官,他不顾危险,从战壕里一跃而起,抱起机枪狠狠地扫射一阵,将板本什平击毙。
八连连长陈大胜见鬼子要逃跑,从战士手中夺过一挺机枪,也纵身跃出战壕,奔跑着追赶日军的汽车射击。他见打不着日军,就对准汽车轮子扫了一梭子,结果汽车轮胎被打穿。那辆汽车急于逃跑,结果翻进了抗日沟里,再也开不起来,没被打死的日军慌忙又爬上別的汽车逃命去了。
佐野部队前面由三辆坦克开路,后面有两辆坦克压阵,终于冲出包围圈,沿来路向砀山逃窜。但途经鱼山时,又遭二营两个连的伏击。日军三辆装满了鬼子兵死尸的汽车,在河滩大路上洒下斑斑点点的血污。几辆坦克用钢丝绳拉着被我军打坏了的坦克和汽车,狼狈地向北退去。
僖山一战,打毁日军汽车两辆,坦克一辆,毙敌板本什平大尉以下64名。而新四军三营政委陈迎荣、营长郑席卿等10余人负伤,八连排长陈文秀、战士冯德功等16余人壮烈牺牲。从战斗规模来看,这一仗算不上大,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排不上号,但新四军以600多人的兵力对抗日军精锐,结果却让人意想不到,竟然获得歼敌数量为己方阵亡人员4倍的战绩,这个比例在抗战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