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体诗是唐诗中异军突起的一种诗歌形式,总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在诗歌蔚为大观的唐代留下了独特的痕迹。从本质上说,杂体诗把字形、句法、声律和押韵进行别出心裁的巧妙变化,从而将别具匠心的精巧构思蕴藏在其中,也在唐朝诗歌流派众多的格局中悄然打开一条角度独特的窗户。其实,藏头诗、回文诗、数字诗等都属于杂体诗,可见杂体诗分支众多,各式各样。在众多唐代诗人中,能够大量创作杂体诗的应该是晚唐的陆龟蒙和皮日休了。这两位晚唐诗人在杂体诗领域中创作很多,以自己坚持不懈地创作把杂体诗演绎得别开生面,他们的创作涉及杂言诗、齐梁诗、回文诗、四声诗、双声叠韵诗、离合体诗、古人名诗、六言诗、问答诗等诸多领域。
皮日休和陆龟蒙这两位诗人是在晚唐是很著名的,又因为两位文学家互相交好,常常相互唱和,世称"皮陆"。我们简要了解一下这两位诗人——
皮日休是晚唐文学家,字袭美,一字逸少。他最初在唐王朝中为官,后来在黄巢起义爆发后不幸被俘,被迫加入农民起义军队,这也和他出身卑微有着很大的联系。后来他在黄巢在长安称帝时担任翰林学士,起义失败后不知所踪。这位唐末进步思想家有的作品有奇崛的特点,也有的作品具有朴素的特点,且多为同情民间疾苦之作,因此被鲁迅赞誉为唐末"一塌糊涂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
陆龟蒙是唐朝文学家、藏书家和农学家,字鲁望。他虽然和皮日休友善,但是不像皮日休一样混迹于朝廷之中,他一生大部分时光都是在隐逸的生活中度过的。他晚年隐居松江甫里,人称“甫里先生”。他的作品大部分以咏物写景为主,但是也有对当时的社会进行抨击的内容。同时,他爱好藏书,收录的书卷多达三万卷,史称其“癖好藏书”。而且他在农学上也有自己不小的贡献,所著的《耒耜经》是一部唐朝末期南方地区农业发展的专著,在农学发展史上有着巨大的影响。
他们两个人结为挚友,唱和的诗篇很多,最后形成了一部诗集《松陵唱和集》流传后世。他们两位诗人的诗集中都有一卷《杂体诗》,其中有杂言诗、齐梁诗、回文诗、四声诗、双声叠韵诗、离合体诗、古人名诗、六言诗、问答诗等,这也就是之前提到的“杂体诗”。皮日休甚至创作了《杂体诗序》一篇,详细说明这些诗的渊源与形成。其中的大多数是在六朝时已经有了。
下面我们就来欣赏一首皮日休的杂体诗:
先生何违时,一室习寂历。
松声将飘堂,岳色欲压席。
弹琴奔玄云,斸(zhǔ)药折白石。
如教题君诗,若得札玉册。
——唐代 皮日休 《夏日平入声》
这里所选的是皮日休的四首四声诗中的一首,其实这四首诗全是五言律诗。第一首平声,全诗都用平声字。第二首平上声。第一句全用平声字,第二句全用上声字。以下同样,一句平声字,一句上声字。第三首平去声。一句平声字,一句去声字,轮换到底。第四首平入声。也同样,一句平声,一句入声。
下面我们再来欣赏一首陆龟蒙的杂体诗:
琼英轻明生,石脈滴沥碧。
玄铅仙偏怜,白帻客亦惜。
——唐代 陆龟蒙 《叠韵山中吟》
这首诗歌属于双声叠韵诗之一的叠韵诗,其实“双声叠韵”是我们汉语中的一种声韵现象,非常能够体现音乐美。陆龟蒙有这一类型的五言绝句二首,这里选取其中一首。一首用双声字,一首用叠韵字。下面是陆龟蒙的《叠韵山中吟》。第一、三句用平声韵,第二、四句用入声韵。
皮日休和陆龟蒙的杂体诗还有很多,这里也就不一一列举了。“皮陆”对杂体诗的创作实践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的,杂体诗虽然不是非常正统的诗歌形式,但是却将字形、句法、声律、押韵与诗歌进行巧妙结合,形成了一种别有一番特色与美感的诗歌形式。
文|青舟(三度平台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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