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清朝可以得到蒙古的认可,而明朝却和蒙古从头到尾的苦战?

在元朝建立以前,草原在一代成吉思汗为首的黄金家族统治下,完成了对蒙古诸部的民族认同,在成吉思汗的整合下,彼时的蒙古绝非草原前任霸主匈奴鲜卑柔然可比拟,所以即使在大明一度彻底摧毁了草原的统治中心,让草原重新沦为各个部落厮杀的血腥战场情况下,成吉思汗作为蒙古族的精神图腾,仍然能凝聚蒙古部落的人心。

由此明初面对塞北草原局面,也远非汉唐时期可比拟,可以说从大明实控的辽东到甘肃,自西向东,无论是内蒙古的兀良哈还是外蒙古的鞑靼部,亦或是西北的瓦剌部,还是新疆的别失八里,乃至于中亚的帖木儿帝国,纵然他们各有各的部落名字,但是在成吉思汗的整合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蒙古。是故,在成吉思汗的感召下,大明所谓的经济制裁,羁縻册封这一套固然能取得一定成效,但是却得不到蒙古诸部的真正认可。

相对于大明的先天不足,即政治认同,文化认同还有民族认同这一先天缺陷上,大清是有着先天的优势,个人认为大清所谓摆平蒙古摆平用的不够恰当,女真包括后来的满洲与蒙古应该是再次结盟合作,个中争斗无非是谁当领导者的问题,不存在明蒙对峙百年情况下的深仇,女真与蒙古之间联系紧密,让蒙古诸部一度认为后金是红衣蒙古。

蒙古与女真在政治文化上的相互影响源远流长,早在金代蒙包括成吉思汗及其父祖就从金朝获得官号,在政治上是部落首领,文化上受到女真影响。元代,蒙古贵族又居于统治地位,女真在政治文化上服从于蒙古。

明初,蒙古对女真的政治文化影响仍存,包括建州首领阿哈出、猛哥帖木儿及叶赫等部首领在内,都有元朝万户、千户、百户的官号以及打儿罕等称号就是明证。但是元末明初,女真人仍使用女真文,保持着其文化传统。政治方面,归附明朝后,开始转用明朝所封的都督、都指挥等官号,元代的官号逐渐消失。但是在文化方面从明正统年间开始大量使用蒙古文字,懂女真字的人越来越少,这可能是自元代以来蒙古文化渗透的结果。

明正统七年(1442),建州卫李满住向明廷请求将东宁卫通晓女真文的佟玉给他作书。靠近松花江下游的玄城卫指挥撒升哈等人就向明廷奏请;“臣等四十卫,无识女真字者,乞自后敕文之类第用达达字(即蒙古文)。”

成化十九年,朝鲜国官员问建州卫使者“‘我殿下今送谕书与汝卫,有识字者乎?’答:‘朝鲜文字或不知,蒙古书则多有知之者。'”;远在东部的建州卫也已普遍使用蒙古文字,到十六世纪末年,建州女真人文书往来必用蒙古文字,海西女真更不必说了。在现存明四夷馆《高昌馆课》中就保留了许多当时女真人用蒙古文所上的奏文。这都是受其近邻蒙古人文化影响的结果。由于女真在文化、习俗上比较接近蒙古,所以易于接受蒙古文化司。

十五世纪中兀良哈三卫南移,海西女真也开始逐渐南迁,十六世纪前期,海西女真中居住忽刺温地区的兀老、塔山、肥河、塔鲁木、呕罕河等卫的女真人分别南迁到叶赫、鸟拉、哈达、辉发等河流域,经过各部之间的兼并,逐渐形成了扈伦四部。

如开原图说记哈达部首领乇忠日:“自嘉靖初始从混同江上建寨以便贡市,亦赤哈达在开原於靖安堡边外七十里地名亦赤哈达,其侄王台继东南,故开原呼为南关。”

由后来王忠被部人所杀,为首领,“万(即乇台) 于是远者招徕,近者攻取,其势愈盛,遂自称哈达汗。彼时,夜黑、兀喇、辉发及满洲所属浑河部,尽皆服之。凡有词讼,悉听处分”。

建州努尔哈赤之祖也曾依附于哈达部万汗,王忠部如三朝辽事所说,控建州、海西、毛怜等一百九十三卫、二十所、五十六站,皆畏其兵盛,于是悉得国初所赐东夷(敕书}一千四百九十八道。完全控制了女真与明朝的经济贸易之权。

扈伦四部中叶赫部首领的族属有蒙古的说法。

如《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中记叶赫始祖星根达尔汗一系源与蒙古,当无疑。星根达尔汗可能是元代管理女真的官员,其子名席尔克明噶图,明噶图,即蒙古语千户长。

明嘉靖中,蒙古左翼各部南迁后与海西女真产生了密切的关系。据《蒙古源流) 记载,土蛮扎萨克图汗“致其大国于太平,征赋于珠尔齐特、额里古特、达吉忽尔三部,使人民乐业”。珠尔齐特即蒙语女真,额里古将不详,达吉忽尔,似即达斡尔。

《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记日;“往机奴征取辉发部于辉发河边贺里气山,筑城居之,故名辉发。彼时,蒙古插哈拉国土门渣沙免汗自将来围其城,攻不能兑,遂回。”

土蛮汗时确实曾经营过女真地区,《东夷考酪》云:“小黄台吉请婚王台(哈达部长),许

之,因约必无犯开原塞。”四小黄台吉,为土蛮之侄田。此外,打来孙第二于委正,也与王台通婚姻。

显然海西女真曾臣服于察哈尔,向土蛮汗等人纳贡,察哈尔首领自然会通过该部间接地获取明朝的产品。南下的科尔沁部和喀尔喀的翁吉拉等部也都与女真各部关系密切,或多或少都有贸易关系。

十六世纪,海西女真南下,与明朝交往密切,在生产、生活等方面受到汉文化影响,但是在政治文化上受蒙古文化的影响更多一些。

如哈达部正台自称为汗,建立起女真最初的政权。贵族如叶赫仰加奴千称金台失(金台吉),乌拉部们都有蒙古称号,布占太的儿巴海有“把士鲁(巴都鲁)”称号,拉布泰有“扎儿胡七(扎昏忽赤)”的官职称号等。

可知蒙古文化影响之一斑。建州女真与蒙古之间隔着海西女真,最初受蒙古直接影响较少。建州李满住等人集团衰落后,经过内部的兼并出现了东某、兀堂两大集团。

至万历十年(1582) 在明朝打击下又相继溃散。努尔哈赤崛起时左翼蒙古以南下,建州与蒙古有所接触,但主要是通过海西女真间接地接受蒙古文化。

努尔哈赤初起兵,辅佐他的文人一巴克什(蒙古语老师) 都是海西人。

如额尔德比巴克什,纳喇氏,世房都英额、兼通蒙古、汉文。

尼堪,纳喇氏,世居松阿里蒙古熊尔乌喇(松花江),太祖时来归,赐号巴克什- 武纳格,政纳格以“其先盖出自豢古,而居於叶赫。太祖创北,济特氏,七十二人来归,有勇略,能蒙、汉文,赐号巴克什”。

希福,“赫舍里氏,世居都英额、冉迁哈达。太祖既灭哈达,希福从其元硕召直文

色率所部来归。居有顷,以希福兼通满、汉、蒙古文字赐号‘巴克什’”了。

还有与额尔德尼合作馆。屡奉使蒙古诸部,创制老满文的噶盖扎尔固齐也是个来自海西的重要人物。

他们都是蒙古文化的传播者。万历十一年(1583) 努尔哈亦起兵、建立政权初期基本模仿海西的政权形式。据汉文史籍和朝鲜史记载,建州二卫始祖都有蒙古官号,后来接受明朝官职,就以都督等官职相称。

努尔哈亦初起兵时,在蒙古、海西等部影响下,建州各级官员都有蒙古官称,如国初大都、扈尔汉为“达拉哈辖”(即家古达尔罕恰),费英东、噶盖为扎尔固齐。

努儿哈赤时期从其本人至子弟都有蒙古称号,他自己接受喀尔喀蒙古贵族所上的昆都伦汗之号,其弟及子孙有打喇汉把都鲁、卓里克图贝勒、阿儿哈兔土门、古英巴图鲁等称号,诸子皆称台吉,这些无不是受蒙古之影响。

万历二十七年(1599),努尔哈赤令额尔得尼等以蒙古文字母创制满文,有了自已的文字。此后设牛录,建八旗,四十四年建立后金政权,设五大臣、十扎尔固齐,开始自成体系。但是仍未完全摆脱蒙古文化的影响,五大臣及扎尔固齐官名都保留着旧称。

万历四十八年(1620) 统一女真,进入辽东后开始采用汉制,设立总兵官、副将、参将、游击等官爵,其牛录额真俱为备御,每牛录下又设于总四员。

天命六年占居辽阳,又设都堂,即明朝巡抚,由于明朝巡抚都兼有都察院都御史、副佥都御史等职,故汉人俗称为“都堂”或“都爷”,蒙古和女真人也称之为“都堂”,在满、蒙古文史籍中把明朝的巡抚,甚至把有都御史衔的总督、经略等统统称之为都堂。

都堂是后金仿明制设立的当时以处理辽东汉人事一级官员,替代原五大臣处理日常政务为主。岱善被黜之后,后金实行八王共治,为平衡诸子势力,八家各出一都堂,旋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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