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爆发后,胡适由于在上海迎接并陪同其老师杜威先生来华讲学,在他回到北京后,立即投入到了对学生的营救中。
胡适
关于胡适什么时候回到北京,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胡适年谱》记载的是5月29日。台湾出版的《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则说是6月初。到底是什么时候?最近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傅斯年遗札》,其书开卷第三篇傅斯年、罗家伦6月27日致段锡朋、许德珩、陈剑修、黄日葵的信则有说明。
这几位都是五四学生运动的领袖与实际指挥者。傅斯年与罗家伦为什么要写信给段等几人,主要是因为5月下旬开始有人传出谣言,说傅斯年等人与安福系勾勾搭搭,段锡朋等人来信询问。安福系是1918年3月,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段祺瑞为控制国会,唆使其亲信徐树铮及政客王揖唐、曾毓隽等在北京安福胡同建立俱乐部,拉拢、收买议员,操纵选举,从而结成的政客集团。正是北洋政府在巴黎和会上的妥协与无能引发了五四运动,而在背后支撑它的安福系早就在国人心中臭名昭著。以傅斯年的性格,他如何容忍这种把他们与安福系勾搭起来的谣言。胡适不久后写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正是有感于安福系王揖唐等人也开始鼓吹民生主义社会主义,为了捍卫社会主义的纯洁性而写的。段锡朋等人来信,就是由胡适转交给傅斯年的。
为了证明谣言之为谣言,傅斯年将“谣言前三日每日所作事件开列一单”提供给几位同学兼好友。“星期六(即《五七》编辑四人被捕之次日)上午,斯年、家伦在干事会与锡朋兄谈蔡先生事。下午,在法科大礼堂,适当军警示威,即在会场中与锡朋、楚荪两兄接谈当日之办法。待军警将会场中人解散,即返新闻股作新闻。是夜,干事会推斯年、家伦为代表往见袁次长(袁希涛,教育部次长),请其保释四位同学。”“星期日,斯年上午同刘、狄、张诸君往见袁次长,十二时干事会派赴工业,调查军警包围消息。下午约校中教职员并校外人赴警厅保四同学,得可以释放之……”“星期一,斯年上午约温代校长(温宗禹,时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赴厅保四同学,以至在校长室决裂。下午偕狄、刘两君先到文科会同胡适之、陈百年、沈士远、刘半农四先生同赴警厅,交涉《五七》被捕同学事。直到八时,然后归会计股小坐,即归寓就寝……”
1917年胡适自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就任北京大学教授
五四当天,北京专门以上各校学生2.5万人电各报馆、各省教育会、商会、农会、各学校、各团体,吁请7日“一致举行国耻纪念会,协力对外,以保危局”,因为1915年5月7日,日本向袁世凯政府就《二十一条》提出最后通牒,袁世凯竟然全部接受;5日,北京中等以上各校学生代表集会,为了营救被捕学生和推动爱国学生运动的发展,决定成立永久性的“北京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五七》日刊就是由联合会主办的报纸,“五七”在大家心目中是国耻日。5月22日,京师警察厅以《五七》日刊“未曾立案,违背出版律”为借口,通令禁止发行。北大学生徐骥等四人前往警察厅理论,结果被拘。23日,《五七》日刊继续出版。警察厅派警察四处搜索,见有阅者即强行夺去,并将承印该刊的文益印刷局封闭,经理拘押,《五七》日刊被迫停刊。
傅斯年的信“星期六(即《五七》编辑四人被捕之次日)”,查万年历,5月23日是星期五,此处应该是5月24日。而隔一天胡适即陪他们去警察厅保释四位同学,应该是5月26日。由此我们可以确定胡适回到北京,应该是在5月26日前一天,或就在26日上午。可以说,胡适一回到北京,就参与到了营救学生的行动当中。再看一下傅斯年的信,当天上午他本是去约代理校长温宗禹一块到警察厅保释同学的,没想到温不干,可能傅斯年当场就同温吵了起来,以至于“决裂”。而胡适一回来就投入到营救中,直到八时才回,足见在警察厅交涉时间之长,过程之艰难,胡适那段时间既陪老师又充当翻译,再加长途奔波旅途劳顿,应该是很累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也可见他对学生的一片诚挚的关爱之情。(李传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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