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具有开天辟地之气概的伟大帝王。秦始皇早年的表现,无愧于“英明神武”之美誉,无论是对暗流汹涌的宫廷权力斗争,还是纷纭复杂的天下大势,他都能举重若轻,驾轻就熟,成功闯过一个个激流险滩,克复一个个看似不可逾越的巨大障碍,最终让秦国一统天下,巍然崛起成为世界级的大国和强国。秦始皇一统六国的行动,结束了数百年的战乱局面,消除了六国之间人为设置的隔阂和障碍,为促进各地经济、文化、科技交流和发展开辟广阔空间,并使得“天下一统”的观念深入人心,深刻影响了数千年的中国历史。
然而秦始皇所建立起的规模空前的大秦王朝,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短命王朝,公元前221年开国,公元前207年就土崩瓦解,二世而亡。秦朝的灭亡原因众多,一言难尽,但是有一卷书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关键作用。此事需要从秦始皇“焚书坑儒”说起。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大刀阔斧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行政、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的“大一统”,车同轨,书同文,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等等,是一种符合历史潮流的先进行为。然而秦始皇依靠武力一统天下、灭掉六国,毕竟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手笔,属于儒家思想所反对的“霸道”而非“王道”,很多儒生对此不能认同理解,纷纷著书立说对此表示异议。另一方面,六国被灭后,各国残余势力对秦始皇极度不满,也明里暗里通过各种文学形式表达对秦始皇的仇恨。凡此种种,使得秦始皇极度恼火,他采取了一个极具秦朝特色的非常极端的处理手段:散落流传民间的儒家经典和其他文化典籍,被收缴一空,一火焚之。所有敢对他说三道四的儒生被他抓起来,一概“坑杀”之,想以此起到威吓作用。
不过,秦始皇也并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完全是个丧失理智的狂人,《史记》记载,秦始皇粗中有细,下令三种书不在焚毁之列,“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医药类书籍,因为可以强身健体,帮助人们战胜可怕的瘟疫,保全人的性命,对秦始皇的统治有益无害,自然不在焚毁之列。种树类书籍,则可以教会人们种植树木,为秦国提供源源不断的建筑材料、制造战车和兵器的木材,使秦国获得宝贵的战略资源,自然也不能烧。这两种书籍都能使得秦朝国富民强,可见秦始皇的聪明之处。
另外一种受到保护的书籍,是“卜筮”之书,即记述占卜之术、“预测”未来的书籍。这类玩意儿在今天看来纯属封建迷信糟粕,既不能经世致用,也无益于国计民生,最应该烧掉。但在自然科学水平极度落后的古代,古人对这些东西却深信不疑,连号称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也不例外,舍不得烧掉这些书。结果这些最不靠谱、最该烧掉的“卜筮”之书却保留下来,最终让秦朝踏上毁灭之路。
《史记》记载,秦始皇晚年更加迷信,妄想能长生不老,派遣一大批使者和方士,奔赴天涯海角,“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有一个方士卢生,被秦始皇派遣出海远航,寻找仙人和“仙药”。结果卢生一去数年,金银没少花,神仙和“仙药”却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眼看到了交差的时间,卢生急得抓耳挠腮。后来他终于想出个主意。
卢生不知从哪搞到一本“卜筮”之书,上面都是些似是而非、模糊笼统的所谓“预言”。卢生把这本书交给秦始皇,声称这是神仙所传,内有天地变化之机,造化无穷之秘,您要是悟透了就能成仙得道,白日飞升,回去慢慢研究吧。秦始皇如获至宝,日夜苦读,其中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亡秦者胡也。
秦始皇一看,亡秦者胡也,能灭亡秦朝的是“胡”,“胡”是啥?他经过一番思考,认定这个“胡”就是指的塞外的匈奴等胡人。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胡人彻底消灭掉。于是,他接连使出两个大手笔,一是派遣大将出兵多次出兵远征塞外,“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另一方面,则是征调数十万民夫修筑万里长城。
无论秦朝进攻胡人和修筑长城的是非对错,他这两个举措,对于当时秦朝百姓而言,却是一场无比深重的灾难。刚刚经历了秦灭六国的数十年战火的百姓,再度陷入苦海。无数士兵和民夫被迫离开家乡,或远征塞外,长眠异域,或者在修筑长城的艰苦劳役中饥寒劳累而死。成千上万的家庭因此妻离子散,哀鸿遍野。民间对于秦始皇的不满和仇恨迅速蓄积发酵,最终点燃了秦末农民大起义的烽火,“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陈胜、吴广、刘邦、项羽等乘势而起,丧尽民心的秦朝很快毫无悬念地崩溃灭亡。秦始皇若知道到秦朝是如此结局,想必会对他留下占卜之书的决定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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