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开国文臣宋濂 浙江藏书楼“青萝山房”的藏书与“毁书”

元末明初著名的散文家宋濂,曾被推为开国第一文臣,当时的朝廷文字多出其手。但更为人所熟知的,是他的散文,《桃花涧修褉诗序》、《送东阳马生序》、《大言》等都是代表作。

宋濂爱好读书,在《送东阳马生序》中,就曾说到自己年少时读书的情形: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自幼形成的读书爱好与良好的读书、借书、还书习惯,使他一生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二十四史”中的《元史》即为宋濂所修撰,用时仅仅八个月,足见其文字的功底。

然而,宋濂不被世人所知的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藏书家。

宋濂的藏书始于青年时代,在元朝末年躲避战乱迁居浦江(隶属浙江金华)时,就曾在青萝山中筑室读书,故当时将其读书之所命名为“青萝山房”。

元末明初的易代与兵火,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书籍的毁坏都相当严重,而筑室山间的“青萝山房”却完好地保存下来。当时的藏书就已有数万卷。这在清代人戴殿泗的《风希堂文集》中有所记载:

“(宋濂)始自潜溪徙浦江,得郑氏藏书八万卷,居青萝山中,日讲明而切究之。” 约略可见当日藏书之富的情形。

这些藏书,有的是宋元以来的善本,有的是宋濂的手抄本,在古人藏书而言,手抄,是一种重要的途径,有的藏书家穷其一生乐此不疲,宋濂的藏书阁中,就不乏手抄的本子。

然而,如果没有生出祸端,宋濂或许会有更多的藏书留存,也会在文化上有更大的造诣。

事情发生在洪武十三年。

宋濂长孙 宋慎受到“胡惟庸案”牵连,被列入胡党,由此,宋濂全家被谪往四川茂州(辖境相当今四川北川、汶川及茂汶羌族自治县等地), 多年的藏书无法全部带走,也就失去了保障。

在清代人戴殿泗《风希堂诗集》中记有:

“宋潜溪自金华迁居浦邑,所居曰青萝山房,与义门郑氏邻,藏书最富。余尝至其地,平冈蔓草,片瓦无存,盖自公西徙,宅已全毁矣。”

原金华居所遭毁,藏书也难逃浩劫。数万卷书,大多也就毁于此时。而宋濂,也在谪往茂州的途中,病死于夔州。

此后,部分藏书流入清人之手,比如白居易《长庆集》等一大批宋人的刻本,而所藏宋本的《史记》、《文选》等,则流入清宫内府。

据说,明代的浙江,藏书家不下百人,知名的有茅坤的“白华楼”、沈节甫的“玩易楼”、项元汴的“天籁阁”、范钦的“天一阁”等等。

(图为宁波天一阁藏书楼)

然而,存书最富的郑氏与宋濂的藏书楼,前者毁于火灾,后者因涉“胡案”遭遇贬谪,藏书事业也毁于一旦。

回顾这段历史,不能不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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