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语言课本上就有一首《咏鹅》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非常通俗易懂的一首诗,很容易就记住了。这首诗就是骆宾王创作的,而且据说是他七岁的时候作的诗,可见是位神童。
骆宾王确实很聪明,他是初唐四杰之一,曾做过侍御史,后因事被贬。徐敬业起兵讨伐武则天时,骆宾王为其代作《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他辞采华茂,格律严谨,五言、七言转换自如,讽时与自伤兼而有之。
除了刚才提到的《咏鹅》一诗外,他写的另一首咏史兼送别诗影响更大,因为这首诗摆脱了初唐委靡纤弱的诗风影响,标志着唐代五言绝句的成熟,为唐诗的健康发展开拓了道路。
这首诗就是《于易水送人》(也称为《于易水送别》):
对历史感兴趣的朋友应该知道,“易水”是河流名,在今河北省的易县境内,在战国时期为燕国的南界。荆轲刺秦的典故大家很熟悉,燕太子丹就是在易水河边送别荆轲的,临别时,荆轲还慷慨激昂地唱《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公元678年,骆宾王还在朝任侍御史,他曾多次上疏讽谏,触忤武后,不久便被诬下狱,不过他很幸运,第二年秋就遇赦了。于是不久之后他奔赴幽燕一带,侧身于军幕之中,决心报效国家。这首诗便是作于这一时期,从诗题来看这是一首送别诗,但从诗的内容来看这又是一首咏史诗。
诗人要送别的友人具体是谁已无从知晓,但想必一定是位志同道合之人,他在送别友人之际,发思古之幽情,表达了对古代英雄的无限仰慕,也寄托着他对现实的深刻感慨,倾吐了自己满腔热血无处可洒的极大苦闷。
诗的前两句咏怀古事,荆轲这位轻生重义的壮士,是位不畏强暴的社会下层英雄人物,一直受到普遍的尊敬和爱戴。诗人自己则长期怀才不遇,遭受武氏政权的迫害,爱国之志无从施展,因而在易水送友之际,自然地联想起古代君臣际会的悲壮故事,借咏史以喻今。
诗的后两句“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抒发了诗人的感慨,是怀古伤今之辞。尤其是“今日水犹寒”中的“寒”字,寓意丰富,深刻表达了诗人对历史和现实的感受。一来,因为写这首诗时是冬季,北方的河水自然是寒冷的;二来,“寒”是对历史的反思,荆轲这样的古代英雄,虽然奇功不就,但也令人肃然起敬,诗人是怀着深切缅怀之情的。
三来,“寒”也是对现实的感慨,诗人于易水岸边送别友人,不仅感到水冷气寒,而且更加觉得意冷心寒。他有着远大志向,他愿洒满腔热血,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然而现实是“天子不见知,群公讵相识”,生不逢时的诗人心中充满着孤愤不平之气。这种移情作用的物质符号,正是这首诗最为成功之处。
初唐时的诗风多委靡纤弱,作为“初唐四杰”中诗作水平最高的骆宾王,他在这首诗中融入了自己的身世背景,使得全诗有着强烈深沉的感情,一扫初唐时委靡纤弱的诗风,对唐诗的后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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