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该吃饺子还是喝馄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是年末,眼瞅着这一年又要过去了。不过呢,这是指的阳历年,对于中国的历法来说,离过年还差点儿,起码儿还差俩节气,老话儿说“小寒大寒,又是一年”,那眼巴前儿呢?刚到冬至!那位说了:冬至就说冬至呗,你提过年干嘛呢?您甭着急,不是我啰嗦,冬至跟年还真有联系。

在古代,冬至不仅仅是个节气,还是个很重要的节日,被称为冬节,甚至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为什么古人偏偏如此重视冬至呢?这是因为在先秦时期,冬至就等于是年。二十四节气是我国上古文明的产物、传统文化之精华,博大精深。而二十四节气中,最早被确定的一个,就是冬至。

三千多年前,周朝灭商之后,周公始用土圭法测影,测得“天下之中”乃是洛阳,于是立此为都。同时,将土圭法测得的、一年中“日影”最长的这一天,定为新的一年开始的日子,这一天就是冬至。从周一直到秦,我国实际是以冬十一月为正月,以冬至为岁首,也就是说,那时候过冬至就是过新年。

在古人眼里,一年分四季,冬天是最后一个季节;冬至,顾名思义:冬天达到了极至。所谓“夏至一阴生,冬至一阳生”,冬至这天,天地阴气到了极致,而阳气开始升起,即是一个循环的结束、也代表下一个循环的开始,所以是大吉之日,不但要庆祝,还要有祭祀活动。到了汉代,始将冬至称为“冬节”,朝廷会举行祝贺仪式称为“贺冬”,“公务员”有冬至假。

当官儿的会利用假期互贺,称为“拜冬礼”,我琢磨着是不是跟现在的春节团拜会或拜年一个意思。自唐、宋一直到清朝,冬至还是祭天祀祖的日子,皇帝在这天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北京天坛公园,在明、清两代就是“冬至郊天”的场所,文武百官向皇帝呈递贺表,相互之间还要行拜冬礼。

百姓在这一天要向父母尊长行礼,还要祭拜祖先,同时还有吃团圆饭的习俗,是不是跟过年很像?那么冬至的团圆饭吃什么呢?那可多了,历经数千年的发展,冬至饮食在一些地区形成了独特的习俗,比如潮汕汤圆、江西麻糍、台州擂圆、合肥南瓜饼、宁波番薯汤果、滕州羊肉汤、江南米饭等等。

相比于地区特色,比较普遍的节令饮食,想必列位看官都很清楚,跟年夜饭差不多,那就是“北方饺子,南方圆子”。北方大部分地区冬至吃饺子的习俗与立冬饺子一脉相承,都是根据名医张仲景以祛寒娇耳汤为人们医治冻疮的故事而来,说是防止冻耳朵。

但是对于老北京而言,冬至是吃馄饨,历来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想想也是,防止冻耳朵的饺子立冬已经吃过了,冬至呢又临近年末,回头腊八儿吃饺子、三十儿吃饺子、初一吃饺子、“破五儿”还是饺子,这年底甭干别的了,净包了饺子了,虽然馄饨也是面皮儿包馅儿,好歹咱们换个样儿。

当然这是开玩笑,老北京冬至吃馄饨的习俗据说起源自汉朝。两汉时期的北京为广阳郡郡治,属幽州,由于地理位置偏北,经常受到北方匈奴的骚扰,以至民不聊生。特别是当时的匈奴部落中,有浑氏和屯氏两个首领尤其凶残,经常来抢东西,抢完还要杀人,北京地区的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

于是有人将肉剁碎,用菱形面皮包成角儿,取浑、屯的谐音,称之为“馄饨”,煮而食之,一方面是解恨,另一方面祈求战乱平息,好能过上太平日子。因发明馄饨这一天正好是冬至,因此留下冬至吃馄饨的习俗。不过这是民间传说,未见史料记载。

相比之下还有一种说法就显得比较靠谱儿了:道教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宗教,过去很多朝代也都很推崇道教。当然道教也分很多派,有些派别的道教将冬至视为元始天尊的诞辰。道教认为,元始天尊象征混沌未分,道气未显的第一大世纪。而冬至正是阴阳交替之日,所以在冬至这天要为元始天尊庆祝生日。在过去,每年冬至,北京地区都有盛大的道教法会。

而民间发明一种食品,借混沌的谐音,称之为馄饨,并将吃馄饨引伸为,打破混沌、开辟天地之意。这一点在《燕京岁时记》中有所记载:“夫馄饨之形有如鸡卵,颇似天地混沌之象,故于冬至日食之。”于是便有了冬至吃馄饨的习俗。馄饨虽然从实质上说与饺子并无多大区别,从唐朝以后才区分馄饨与水饺。

但是馄饨和饺子的吃法不同,北京人更愿意将馄饨视为“稀餐”,说喝馄饨而不是吃(饺子说吃),因为饺子是煮熟之后捞出来蘸醋吃,而馄饨是连汤带水的一起“喝”。老北京的馄饨与现在大部分饭馆卖的馄饨,最大的区别在于过去是高汤或鸡汤馄饨,现在多为白水。高汤就是用棒骨熬的汤,鸡汤也不是用鸡肉熬汤,而是鸡架。

佐料有酱油、香油、醋、香菜、冬菜、虾皮等,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有个代表作品《改行》,其中说到金少山(著名京剧花脸)先生改行卖馄饨,就有这样的模仿唱段:“香菜、紫菜、冬菜、虾米皮子、醋白饶……”。喝的时候再撒点儿胡椒面,寒冷的冬至,来上一碗热馄饨,解馋、解饱、又有营养、还能发热,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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