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名臣左宗棠很崇拜蜀相诸葛亮,不仅常常以今亮自称,其为人处世的原则也爱效仿诸葛亮。
有些朋友经常纳闷一个问题,诸葛亮未出山前,为何不考虑投靠曹操,而选择辅佐当时势单力薄的刘备?其中原因之一,正是因为曹操手下人才济济,诸葛亮在他手下难以出头,而刘备处于危难之际,可以在他那里受到重用,甚至是专用。
左宗棠的想法也是如此。在他年轻当上举人时,不愿屈就去当一个普通幕僚,选择回乡耕田读书,等待时机。后来太平军进逼湖南,形势岌岌可危时,经湖南巡抚张亮基多次邀请,左宗棠才选择了出山,并如愿得到重用。
后来张亮基调离,骆秉章任湖南巡抚,继续延聘左宗棠,也给予了他很大的权力。
左宗棠入湖南巡抚幕时,很多军政大事几乎都由他一手操办,骆秉章只是拱手受成。因为这一点,很多湖南老百姓还开玩笑称左宗棠为“左都御史”,暗示其权力还在骆秉章之上。
不过,左宗棠虽然实际权力很大,但这是骆秉章授予的,并不是因为他有相应的官职,所以旁人并不承认。而偏偏左宗棠脾气很大,经常对人颐指气使,有一次因此得罪了湖南永州的总兵樊燮。
据说有一次樊燮来才会骆秉章,左宗棠因樊燮没有给自己行礼,给了他一个嘴巴。樊燮哪里受得了一个小小幕僚骑在头上,于是找到湖广总督官文,告到了皇帝那里。咸丰不能容忍有如此猖狂之辈,当即下令让官文彻查,说“若左宗棠果有不法情事,可即就地正法。”
我们知道,此事为左宗棠人生中一大危机,很可能就此葬送性命,不再有后来大展宏图的机会。而最终在机缘巧合下,左宗棠不仅化险为夷,还因此事得到咸丰赏识,并在加入湘军后迅速飞黄腾达。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左宗棠朝中有人,朋友们为他奔走救护的缘故。
在朝廷得到官文对左宗棠的参劾后,最先上疏为左宗棠求情辩解的,是南书房的两位大臣郭嵩焘和潘祖荫。
郭嵩焘是左宗棠的老乡兼亲家,得知左出事后,郭嵩焘最为热心,四处奔走联络找人为左宗棠求情。郭嵩焘自承为左宗棠出力最多,所以后来左宗棠不顾“救命之恩”弹劾郭嵩焘,是郭晚年时最不肯原谅左宗棠的一件事。
而潘祖荫和左宗棠当时还不是朋友,但潘祖荫也非常赏识左宗棠。那句著名的“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不可无左宗棠”,便是出自潘祖荫之口。比起郭嵩焘,左宗棠更承潘祖荫的恩情,后来左宗棠出任封疆,每年都有大笔馈赠送给潘祖荫,便是报答这时候雪中送炭的恩情。
在这场营救左宗棠的行动中,郭嵩焘和潘祖荫,只是明面上的人物,在背后其实还有高人相助,那就是咸丰朝的权臣肃顺。这很容易理解,要救一个咸丰已经下旨可杀之人,仅凭郭潘二人,他们的影响力还不够,但若要肃顺这种高官主动为一个地方督抚的幕僚求情,又显得太过突兀,会给皇帝一种肃顺勾结外臣,培植党羽的感觉。
所以,肃顺先按兵不动,让郭嵩焘和潘祖荫去向咸丰上疏,极力夸奖左宗棠,引起咸丰的兴趣。由于当时肃顺是咸丰最重要的顾问,若有举棋不定之事,必然会咨询肃顺的意见,肃顺则顺水推舟,回答道:
“闻左宗棠在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赞画军谋,迭著成效,骆秉章之功,皆其功也。人才难得,自当爱惜。请再密寄官文,录中外保荐各疏,令其察酌情形办理。”
肃顺用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说服咸丰,从官文手中保住了左宗棠性命。虽然后来肃顺因揽权招人嫉恨,最后在与恭亲王的夺权斗争中落败而亡,但他重用汉人的思想,被恭亲王继承了下来,让曾国藩、左宗棠等一批汉臣能够大展拳脚,在一种程度上挽回了晚清以来清朝不断衰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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