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期的文明教化,两汉时期的文化学术,对江南有何影响?

尽管江南地区的文明与中原地区存在差距,但我们不能据此不重视甚至是忽视江南地区的文明。江南的文明教化和文学传统有着一个悠久的发展历史。葛洪在《抱朴子审举》篇中说江表“染教化,率礼教,亦既千余载矣”,千余载只是个约数,但大致说明了江南文明教化开始之早。司马迁曾对江南地区的文明教化有记载,《史记吴太伯世家》: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蛮荆,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蛮荆,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太伯三让天下和开发江南的功德,历来为人敬仰。《论语泰伯》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德而称焉。”太伯奔吴,给江东地区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明,他也被认为是吴文化的鼻祖。

此外,司马迁还认为江南文化的发展与“阖闾、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喜游子弟”有关。据史载,处于春秋晚期的吴国接纳了一些北方和楚国的贵族子弟,如伍子胥、孙子,这不仅使吴国的政治军事外交实力显著增强,潜移默化中也会加强他们与楚国及中原诸国之间思想文化上的交流;春申君黄歇“游学博闻”,相楚之后,与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宾客,以相倾多,辅国持权”,竟招致宾客三千余人,在当时可谓彬彬之盛。固然这些宾客并不是以学术为务,这庞大的组织也不似后来的文学集团,但他们思想上的争鸣、政治上的建言献策必然会对江南的社会文化产生重要影响。

两汉时期,江南地区的文化与学术获得了较之以前更大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本土的文士和学者,从这些文人和学者的著述中可以看出江南地区的学术文化风尚。两汉时期江南的文士与学者状况,主要记载在《史记》、《汉书》、《后汉书》这些史书中。通过对这些史书的查检,我们大致可以勾勒出江南学术文化风尚的面貌。

儒学在汉代处于独尊地位,《儒林传》作为儒家学者的专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代的学术文化背景。西汉时期的江南学术文化,《史记儒林传》和《汉书儒林传》中未有明确的记载。这说明当时江南一代未出现能引起普遍关注的文人学士,可以想见此时江南的学术文化还处于比较低的水平。但在《史记》和《汉书》的其他传记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到江南文人学士的身影。

西汉时较著名的江南学者有严助、朱买臣等,《汉书》中有记载。现录如下:如《汉书严助传》:助侍燕从容,上问助乡里时,助对曰:“家贫,为友壻富人所辱。”上问所欲,对愿为会稽太守。于是拜为会稽太守。数年,不闻问。赐书曰:“制诏为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劳侍从之事,怀故土,出为军吏。会稽东接于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见者,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纵横。”助恐,上书谢称:“《春秋》天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绝之。臣事君,犹子事父母也,臣助当伏诛。陛下不忍加诛,愿奉三年计最”,诏许,因留侍中。有奇异,辄使为文,乃作赋颂数十篇。据本传载,严助深得皇帝的器重,并且有辩论对答之才,“上令助等与大臣辩论,中外相应以义理之文,大臣数诎”。他不仅善治《春秋》,且著有子书《庄助》四篇,有经学之才,而且在文学上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汉书艺文志》载其有三十五篇赋。

屈原作《离骚》诸赋,宋玉、唐勒等人学习《离骚》,吴王刘濞招天下娱游子弟,枚乘、邹阳等聚于吴地而显名,淮南王刘安也在此招致宾客著书,严助、朱买臣等在汉朝显贵一时。这一时期的江南文学以诗赋著称,当是受先秦楚文化的影响。越灭吴、楚灭越后,楚文化的辐射范围越来越大。赋是汉代代表性的文学样式,它的产生、体制与《楚辞》有着密切的联系,这可看作是江南文学对汉代文学产生影响的重要表现。西汉较优秀的文人大抵如上所述,严助、朱买臣的文学才力足以与中原士人相媲美,是当时宫廷人才的重要成员,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了不起的成就。会稽多人才,属于江南人才中的佼佼者。但当时的闽越一代,中央政府尚未进行有效的统治,也不可能推行文教,因此史书中无有称道者。

总体看来,西汉一代,江南地区的文化学术已经有了一定发展;但成就并不突出。西汉末期战乱,社会动荡不安,促使大量中原百姓南迁,这不仅促进了江南经济的发展,也为当地的学术文化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与西汉相较,东汉的学术文化有了更长足的进展,学术成就也更为突出。《后汉书儒林列传》和《后汉书文苑列传》对江南的文士和学者有了较为详尽的记载,可谓是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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