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宝贵——甲午殉国第一人

左宝贵是甲午战争中与邓世昌齐名的著名民族爱国英雄;是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血战疆场,壮烈牺牲的第一位清朝高级将领。由皮匠到将军,左宝贵(1837—1894),字冠亭,出生于贫苦的回族家庭。祖籍山东齐河县(今济南市),后迁至费县地方镇(今兖州市)。左宝贵父母早亡,他带着两个兄弟做皮匠。坎坷的生活磨炼了他刚毅不屈的性格。左宝贵谙熟武艺,有勇有谋,继承了回族人民的尚武精神。咸丰年间,年轻的左宝贵因打伤修补马鞍不付工钱的过路官吏,被逼离乡,逃到淮安投亲避祸,后与淮安城内回族姑娘陶氏结亲成家,定居淮安。当时太平天国农民战争已席卷了中国东南半壁河山,为了挽救垂危统治,清政府一面在各地举办地主武装团练,一面大肆招兵买马,左宝贵就在这时应募从军了。1856年,婚后不久的左宝贵携带两个弟弟从军,开始了戎马生涯。他随清兵转战大江南北,在战斗中屡立战功,受到重用,成为清军高级军官。左宝贵驻军一处,即能为百姓兴利一方。

光绪元年(1875),左宝贵奉命统兵驻守奉天。驻兵沈阳后,在当地设栖流所、建育婴堂、办牛痘局和字纸局、捐助受灾民众。他还关心民间教育事业,曾在营口海神庙、沈阳练公所南北寺等地设立义学,劝诫孩子入学认字。他在练军讲武之暇,经常亲临学校讲课,他温文尔雅,有儒士之风,至今在当地传为佳话。左宝贵屡次捐资修复清真寺,前后计有700两银子。东北、江南等地清真寺也得到他热情捐助,受到父老乡亲赞扬。舍生取义誓成仁,1894年7月,日本以侵略朝鲜作为进攻中国的跳板,引发了甲午战争。7月25日,日本军舰悍然击沉中国军舰,1200多名中国将士壮烈牺牲。不久,日本又派4000多人向牙山清军进攻。8月1日,中国政府和朝鲜政府被迫对日宣战,于是,清政府派马玉昆统毅军、左宝贵统奉军、卫汝贵统淮军、丰升阿统奉天盛军四路大军开赴朝鲜。身为奉军主帅的左宝贵接到出兵朝鲜的命令后,即率奉军回营3000余人日夜兼程仅用48小时就赶到平壤。

8月初,四路赴朝援军抵达平壤。牙山清军主帅叶志超没有跟敌军交战就绕道数百里逃到平壤。叶志超是李鸿章的心腹,到平壤后他谎报战功,骗取了清政府的信赖,被任命为平壤各军总统,且得赏银两万两。败将升官,全军震惊,诸将不服。身为两万清军统帅的叶志超无将兵之才,整天吃喝玩乐,对平壤战事毫无部署。9月4日,左宝贵打探到日军分四路进逼平壤。他建议: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一路,以取得个个击破的效果。他的建议受到诸将赞成。左宝贵调集马步兵15营7000人,分左、中、右三路,向平壤南面中和、黄州方向出击;又集合3000兵力,向平壤东面元山方向挺进。9月11日,左军在大同江上游与企图合围平壤的日军相遇,双方开战,就在日军弹尽粮绝左军即将获胜之际,叶志超调左军回撤,贻误战机,致使日军完成对平壤的合围。左宝贵找叶志超商议防守计划。叶志超主张弃城逃跑,少数贪生怕死的将领随声附和。

左宝贵气愤地骂道:“若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矣!”当天晚上,叶志超召集众将会议,正式提出弃城北逃的主张。当时诸将一半赞同,一半反对。左宝贵慷慨陈词说:“敌人悬军而来,正宜出奇痛击,令其只轮不返,不敢再正视中原。朝廷设机器,养军兵,岁糜金钱数百万,正为今日,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大丈夫建功立业在此一举,至于成败利钝暂时不必计也。”左宝贵的豪言壮语,激励着诸将。为了防止叶志超潜逃,左宝贵派亲兵对叶志超进行监视。“至是叶之威信完全坠地,其号令不行。”左宝贵成为平壤保卫战的实际统帅。翠翎鹤顶城头堕,9月15日凌晨,日军对平壤发动总攻。左宝贵率奉军防守城北牡丹台、玄武门一线。牡丹台是平壤城的制高点,与玄武门相连,日军把它作为主攻目标。在左宝贵的指挥下,清军用速射炮猛轰冲锋的日军步兵,敌人伤亡惨重,无法前进。

此时,日军集中所有重炮攻打牡丹台,牡丹台堡垒的胸墙被炸毁,接着清军的速射炮被击坏,清军伤亡不小。日军乘势蜂拥而上,牡丹台终于陷落。屹立在玄武门城楼上指挥战斗的左宝贵见牡丹台失守,即知平壤城难以保全,遂抱定以身殉国之决心,按伊斯兰教规做了大净,身着御赐黄马褂、头戴珊瑚顶双眼花翎,继续指挥战斗。部将杨某劝他摘下头上的翠翎鹤顶,脱下黄马褂,以免引起敌人注意。左宝贵坚定地回答:“我厚禄重饷平安生活了数十年,今日寇失约背盟以武力侵犯,正应该奋起忠义扫尽敌人。我身穿朝服,就是要告诉将士左宝贵还在第一线,这样军士定能誓死杀敌。”左宝贵亲自燃放榴弹巨炮36发。在左宝贵这种视死如归、率先垂范、浴血奋战的精神鼓舞下,将士们都下定同敌人血战到底的决心,勇往直前,致使敌人不断后退。这时日军发现了左宝贵,枪炮一时密集向他射来。鏖战中,一发炮弹将清军的榴弹巨炮炸毁,弹片穿过左宝贵的肋下,血透征衣。

左宝贵裹创再战,部下想扶他下城,被他斥下。战斗从黎明打到午后,持续了几个钟头。左宝贵虽身带几处枪伤,但见敌人后退逃跑,立即身骑白马,率军从七星门冲出,奋勇追击日军。就在即将突破日军右阵地的时候,不幸忽然中枪从马背跌下……年仅57岁的一代骁将左宝贵牺牲了。左宝贵壮烈牺牲后,部将杨某把左宝贵“埋体”(尸体)横在战马上,想从玄武门冲出去,不幸中伏,杨某战死,左宝贵的“埋体”遗弃在朝鲜平壤的土地上。左宝贵战死,平壤失守。噩耗传来,朝野震惊!9月23日,清廷降旨:“……左宝贵著照提督阵亡例,从优赐恤。任内一切处分,悉予开复,加恩予谥,入祀昭忠祠。所有战迹及死事情形,付国史馆立传。

准于立功省份建立专祠。”并责令李鸿章查明左宝贵子嗣,来京候旨施恩。10月7日,朝廷传旨召见了左宝贵之子左国楫、左国栋、左国樟。甲午中日战争中,回族爱国将领左宝贵,在主帅投降众将退逃的情况下,坚决抗敌,誓死卫国。他的英名,随着甲午之战载入了中国史册、载入了朝鲜史册、载入了日本史册、载入了亿万中国人民的心中,被称为甲午殉国第一人。雨夜七星门左将军之魂显圣,在朝鲜至今还流传着“雨夜七星门左将军之魂显圣”的故事。据传平壤保卫战后第三年的9月l5日雨夜,平壤的林善华老人在七星门外行走,忽闻军靴刀剑声相杂,马声嘶鸣,老人感到奇怪,快步登上七星门石阶寻声望去,只见朦胧中一位军人身跨白马,高举寒光闪闪的军刀在烟雨中向北方急驰而去。

待欲细看,已无踪影。老人大惊,因他恍惚间觉得这位军人就是他以前见过、三年前平壤保卫战中失踪的清朝大将军左宝贵此后,他逢人讲起此事,但没有人相信。可一年之后的9月l5日晚在夜雨中,许多行至七星门外的人又在朦胧中看见了骑白马的军人。“雨夜七星门左将军之魂显圣”的传说就这样流传下来了。它寄托着朝鲜人民对英勇抗敌、以身殉国的中国回族将领左宝贵的哀思和崇敬。朝鲜人民为了怀念左宝贵,在他英勇战斗的地方建起柱石作为纪念。左宝贵衣冠冢,1895年,清政府在左宝贵的家乡建造了一座衣冠冢。冢里埋葬着左宝贵生前穿过的靴子。如今,山东平邑县已将左宝贵的衣冠冢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供人们凭吊和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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