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骑兵为什么强到恐怖?绝对颠覆你想象中的样子

唐朝可以说是骑兵的巅峰时代了,几千唐军就灭了突厥老窝阴山,而且动不动就是大规模骑兵作战的阵仗。唐朝骑兵为什麼强到恐布?

以历史记载而论,唐代的骑兵并不是以大骑兵集团的方式进行作战的——那是游牧部族的战法,而不是唐军的战法。所谓唐朝的骑兵强到恐布,本身也是一些无知者的渲染,比如唐太宗的玄甲军。

突厥的贵族骑兵,也就是人马都披甲的精锐骑兵,装备是比较近似的。这种近似,也可以涵盖唐朝的长期主要对手吐蕃,武器上不存在代差事实上,唐朝军队在“官健”的募兵制试行之前,采取的“行军”,也就是野战军体制下,以至于日后的节度使统帅的募兵制之下,都是以步兵为主的。

这就要给各位提供几条研究唐代兵制的主要基础史料。《通典》卷一四八引《李卫公兵法》残篇:“诸大将出征,且约授兵二万人,而即分为七军。如或少,临时更定。中军四千人,内拣取战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为一队,计五十六队。战兵内: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马军千人,跳荡五百人,奇兵五百人。左、右虞侯各一军,每军各二千八百人,内各取战兵一千九百人,共计七十六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三百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左、右厢各二军,军各有二千六百人,各取战兵一千八百五人,共计一百四十八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二百五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马步通计,总当万四千人,共二百八十队当战,余六千人守辎重。”

以2万人为行军总额,有1.4万人为战兵,6000人守辎重。1.4万战兵中马军有多少?1000(中军)+500×2(左右虞侯)+500×4(左右厢各二)=4000人。占战兵的比例就是28.57%。

《旧唐书》卷三十八《地理志》:“又于边境置节度、经略使,式遏四夷。凡节度使十,经略守捉使三。大凡镇兵四十九万人,戎马八万余疋。每岁经费:衣赐则千二十万疋段,军食则百九十万石,大凡千二百一十万。开元以前,每年边用不过二百万,天宝中至于是数。”镇兵49万,战马8万余匹,这说的是开元天宝时期的节度使募兵,马占兵额的比例是16.32%。

当然,不同边镇的比例略有不同,比如:“瀚海军,在北庭府城内,管兵万二千人,马四千二百疋。天山军,在西州城内,管兵五千人,马五百疋。伊吾军,在伊州西北三百里甘露川,管兵三千人,马三百疋。”瀚海军的比例是35%,其他两军都是10%。“范阳节度使,理幽州,管兵九万一千四百人,马六千五百疋。”在东方的范阳节度使,马军的比例就更少了,7.11%。

综上所述,实际上唐朝前期和中期,军队的战斗力中坚都是步兵,而不是某些人想象的类似蒙古骑兵的骑兵大兵团。唐军的作战方式,也是以骑兵的突击作战为主,而不是跃马弯弓骚扰,辅以精锐突击骑兵突破的游牧作战方式。

《通典》卷一五七:

“其马军各在当战队後,驻军左右下马立。布阵讫,鼓音发,其弩手去贼一百五十步即发箭,引手去贼六十步即发箭。若贼至二十步内,即射手、弩手俱舍引弩,令驻队人收。其弓弩手先络膊将刀棒自随,即与战锋各队齐入奋击。其马军、跳荡、奇兵亦不得辄动。若步兵被贼蹙迫,其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即须分回整顿缓前。若跳荡及奇兵、马军、被贼排退,战锋等队即须齐进奋击。其贼却退,奇兵及马军亦不得远趁,审知惊怖散乱,然後可乘马追趁。”

这段类似军队操典式样的记载,实际上说得很清楚,唐军的骑兵是在步兵后下马列阵的,等到两军接战,也是以弓弩手先攻,第一波次是弓弩手和战锋队一同白刃突击,此时马军不得动。骑兵的使用,是进行阵列中的短促突击和追击溃敌。

至于说唐军骑兵的神话,与其说是骑兵大兵团创造的,不如说是由唐军步兵创造的。因为唐朝继承隋朝的制度,军人一伙,也就是10人,有6驮马,比隋朝的8驮马还少些。

也就是说,唐军步兵的载荷,重甲,可以转移到驮牲身上,实际上是两条腿长途行军的大军。当然,唐朝历史上不乏将骑兵集中使用的战例,但那往往也是战术行为,而非战役层面的编制操作。一支完全骑兵化的大部队,实际上也是一整套编制系统,需要配套的后勤和编制,

临时抽调编制尚可为之,长期维持并使用,就有些穿越了。

事实上,今人很多对唐、宋军事,乃至明、清军事的理解,经验基础都是契丹、蒙古之后臻于极致的游牧骑兵组织,而非他们的历史本相。

宋代兵书《武经总要》中记录的“马甲”分解图。宋军中的冲击骑兵,也是这种重装甲怪兽,可对照下上面两图中的马甲“具装”

事实上,对于定居中原的农耕民族而言,精锐的步兵一直是战斗力的中坚,甚至连日后号称以“弓马骑射立国”的大清,真正的看家手艺也是下马步射和阵战肉搏;至于明朝初年的早期火铳、弓箭加长矛突击就更不必说了,步兵的中坚作用不言而喻。

之所以如此,并非是某些通俗说史的“老师们”撇着大嘴宣扬的“缺马”,而是对于拥有人口基数优势和生产能力优势的农耕民族而言,在帝国有效率的官僚组织下,压倒性的兵员数量和性能更高的武器装备,哪怕只占一样,就可以抵挡住游牧骑兵的侵袭。

比如,被不少“粉”视作中国“血性”颠峰的秦军,兵马俑中展示的武器配置,有效射程50米左右的臂张弩的装备率即超过了50%;而这种性能并不优越的武器的大量装备,

最根本的原因并非因为其如何先进,而是更容易被充斥着征召兵的秦军所掌握——那是一个用动员数量压倒一切的时代。而“血性”这种类似精神原子弹的特质,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文学化的渲染。事实上,扔掉头盔、夹着敌人头颅冲锋的秦军中的肉搏兵比例既比不了上面提及的唐军,也比不了明军(朱元璋时代军法定律:每一百户,枪手四十名,铳手十名,刀牌手二十名,弓箭手三十名)……

当然,唐朝末年的军事职业化趋势,将技术和生产力的优势与专业化的军队,在宋代推向了顶峰,他们高比例配置的强弓硬弩也曾是契丹、党项、吐蕃、女真、蒙古人的噩梦。这种趋势,在明代中期和清代中期之后也曾短暂出现,只是没能成气候。

真正葬送农耕民族在军事上优势的,并不是军事本身,而是帝国的官僚组织。作为人力动员和财富摄取的执行者,一次次王朝衰落期的效率丧失,才是帝国军事力量“失能”的真正罪魁,只不过逻辑链条太长的解释总是不讨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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