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屠杀近尾声,石达开才匆忙赶回天京劝阻,之前干嘛去了?

1856年11月,翼王石达开从湖北洪山大营匆匆赶回天京,劝阻北王韦昌辉不要滥杀无辜,要适可而止,不能将事态扩大化,“其下何罪?何得尽戮?无乃自戕手足!倘官军万一知之,乘我之危、将何御?”从中可以看出,石达开对韦昌辉是一万个不满意,以致回到天京立刻就劈头盖脸地斥责北王,一副正气凌人之模样。这就有意思了,韦昌辉在9月份发动“天京事变”,到11月时,大屠杀已经接近了尾声,城内反对势力基本上被消灭干净。石达开不在大屠杀开始就回来劝阻,而是选择在大屠杀接近尾声之时才匆匆忙忙赶回来,这实在是有意思。

1864年7月,天京城破,李秀成被俘虏,而后应曾国藩之请求写下几万字的《自述书》,其中对“天京事变”做了如下解释:“韦昌辉与石达开、秦日纲是大齐一心,在家计议起首共事之人,后东王威逼太过,此三人积怒于心……北翼二人同心,一怒于东……翼与北王密议,杀东一人,杀其兄三人、原清、辅清而已,除此以外,皆不得多杀”。 “翼王在湖北洪山,知道京城杀害许多之人…同曾锦兼、张遂谋狼狈赶回京都,计及免杀之事。”此外,石达开临死前在《自述》中说:“听闻洪秀全们在金陵彼此疑忌,韦昌辉请洪秀全杀杨秀清,洪秀全本欲杀杨,口中不肯,且故意加杨秀清为万岁。”

从李秀成、石达开两人之《自述书》中可知,石达开确实是参与了“天京事变”之谋划,只是他没有回来实际行动而已。李秀成《自述书》自不必说,直接说翼王就是三大策划者之一,点名说他参与了事变谋划;石达开《自述书》中虽没有明说自己参与“天京事变”谋划,但他能够知道如此机密之信息,本身就已经透露了他参与谋划之事实。试想,若是石达开不参与谋划,他怎么可能详细了解其中之内幕呢?要知道,当时东王杨秀清势力相当强大,把控朝中一切要职,天京城防卫戍也是东殿集团控制,石达开居然能够了解信息,自然是韦昌辉等人透露,当然了,只有盟友才会透露。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一起参与“诛杨行动”,石达开不回来实际行动也就算了,为何非要选择在韦昌辉大屠杀接近尾声才回来劝阻,他之前干嘛去了呢?“纵横国史”认为,原因很简单,即是石达开想坐山观虎斗,趁机夺取实权。

说到石达开想夺取实权,估计很多人都会不高兴,会说石达开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来呢?其实,若是仔细分析“天京事变”之前后经过,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石达开确实有心夺取,只是没成功而已。

熟悉太平天国史的朋友都知道,在“军师负责制”下,天王洪秀全是国家“虚位”元首,临朝不理政,没实际权力,国家大权掌握在“军师”之手。在“天京事变”之前,杨秀清是正军师,实际掌握朝政;韦昌辉是副军师,名义上牵制杨秀清,实则做不到,因杨有“天父下凡”功能。此外,永安封王是搞“实封”,也就是各诸侯王拥有自己领地、行政官署,分管天下事务。所以,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应该是“天京事变”前的三大实力派。

杨秀清既是“正军师”又有“代天父传言”之特权,按理来说,没人敢公开向他提出挑战,否则下场必定悲惨。不过,杨秀清为人嚣张跋扈,连洪秀全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想杖责他。为此,洪秀全便让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密谋诛杀杨秀清,除掉共同敌人。1856年9月,洪秀全下达密诏,让三人火速回京勤王以“清君侧”。当时,韦昌辉在江西瑞州、石达开在湖北洪山、秦日纲在丹阳。按照路程距离,韦昌辉与石达开差不多,如果洪秀全信使的速度一样,估计两者会差不多同时回京,可惜却没有,这不由得让人怀疑石达开有坐山观虎斗之嫌疑。

洪秀全也是一个权力欲望很大的人,韦昌辉诛杀杨秀清后,他却没有立刻出来宣布杨秀清罪行,承认此次事变的“合法性”,以致韦昌辉处境相当尴尬。既然没有洪秀全“诏书”,那在天京的东殿将士必定不服,他们会认为是韦昌辉一手导演此次事变。如此一来,东殿将士肯定会和韦昌辉、秦日纲等火拼,“天京事变”扩大化不可避免,之前所密议的“诛杀杨秀清,及兄弟仨”之协定将无法遵守。

当韦昌辉基本上消灭东王余党后,石达开却匆匆忙忙赶回来“劝说”,而且还拒绝交出杨辅清。要知道,杨辅清可是当时大伙商议好要杀的,石达开如此做,已经是在收买东殿剩余将士之人心了。为此,韦昌辉“顿起他心”,想除掉曾经的盟友石达开,先下手为强了。石达开逃离天京后,在安庆大本营起兵靖难,扬言要洪秀全交出韦昌辉人头,否则班师回朝,攻灭天京,语气咄咄逼人,已非人臣所为。此外,石达开在安庆起兵后,走的是江南而不是江北,半路又去攻打宁国清兵了,其理由是救援陈玉成,保护天国战略要地。

这就有意思了,镇江、武昌当时也被清军包围,而且战地位远超宁国,干嘛不去救援呢?所以,石达开屯兵宁国,合理的解释是向天京施加压力,让韦昌辉和洪秀全继续斗,而后由自己出来收拾残局,顺便夺取实权。试想,若是石达开直接进军天京,洪秀全、韦昌辉因安全需要而联合起来,而后下诏指责石达开造反,那石达开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处境相当被动。此外,石达开回京辅政后,立刻强迫洪秀全诛杀秦日纲、陈承瑢等人,除了为“天京事变”找替罪羊,铲除异己势力之心自然也有。

综上所述,本来共同密谋诛杀杨秀清,但石达开却匆匆来迟,而且还选择在大屠杀接近尾声时才回来?比较合理的解释是,石达开内心深处还是有权力诉求,他希望由他来收拾残疾,而后执政。可惜,石达开终究斗不过洪秀全,只能外出单干,最终兵败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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