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时期,秦帝国控制力很强大,反秦势力并不敢轻举妄动

始皇时期,秦帝国控制力很强大,反秦势力并不敢轻举妄动

公元前210年10月,秦始皇从咸阳出发,出武关,沿丹水、汉水流域于11月到达云梦泽(湖南洞庭湖及武汉一带湖泊区)。在云梦泽,秦始皇干了一件同样的事:手持一炷香,遥祭死在九疑山(湖南宁远县境)的舜帝。而后,坐船顺长江南下,一路山光水色。经丹阳(安徽当涂县)抵达当时叫钱唐的杭州,观赏钱塘江大潮。宋代苏东坡咏钱塘江大潮有这样的诗句:“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显然,秦始皇此时见到的,并不是钱塘江的最大潮。但有如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依然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归结为一个词——“恶”。这不由地让他想起了横渡湘江时的情景,不得已,改道西行“百二十里”,从愜中(浙江富阳县)渡富春江,登临会稽山(浙江绍兴境),祭礼禹帝。面朝大海,秦始皇立下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块功德碑—会稽刻石。

秦始皇依然不忘把理想中的美好世界,带给这里的子民们,然后告诫说:不要折腾,好好过活。然而,秦始皇哪里想得到,此时,在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中,竟然出现了这样一双眼睛:它的目光如此之尖锐,像一把钢刀,要刺入骨髓般。事实上,在平静的外表之下,这个鹤立鸡群的人,确实有一颗躁动的心。形势一片大好,这个人想干吗?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这就是他想干的。这个人就是项羽。至此,秦帝国的重量级掘墓人已依次亮相。项羽是项梁的侄儿,比起赵高来,项梁的老爹可是阔气多了。前者是可以忽略不计,后者却是名动天下,他就是楚国名将项燕。想当年,卓越的项燕,曾把狂言二十万部队即可灭楚的秦国将领李信,打得溃不成军。没有迹象表明,在项燕自杀之后,帝国政府打算继续追究其后人的连带责任,赶尽杀绝。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似乎是出于对传统利益的考虑(项氏世世为楚将),也可能是出于杀父杀祖之仇不共戴天,项梁与项羽,骨子里就有一股反秦的情绪。这就注定了他们天生的反对派立场,这显然与被帝国政策逼向对立面的知识分子不同。说他们是天生的不安定分子,还真不是冤枉他们。在帝国严密法网的威慑下,项梁竟然还敢杀人。

杀了人当然有事。于是,就和侄儿项羽逃到了吴中。吴中,江苏吴县,春秋时为吴国国都,故得名。又是一个帝国统治力相对薄弱的地区。项羽,名籍,字羽,其人有一个特点,归结起来就是“三不成”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万人敌”的兵法竟然也是半途而废。这么说来,项羽似乎是一无是处。事实上,其人还是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力气大,能扛鼎,分明就是打仗的好胚子。我们知道,和平时期,读书人若想出人头地,读书识理,参加考试,然后跻身体制内,这才是正途。问题是,项梁在逃往吴中时,为什么偏偏带上这样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捣乱分子呢?个中原因,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项梁立志要做帝国的反对派。而尚处于潜伏阶段时,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得力助手,项羽恰是最适合的人选。张良亡匿下邳,是靠做“侠客”来过活;陈馀、张耳在陈,做看门人过活。那么,同样是亡命之人的项梁,他是靠做什么来养家糊口的呢?据记载,在吴中,项梁既不是当“侠客”,也不是当看门人,而是依靠他的才智,做起相当于师爷之类的工作。

《史记》说:“每吴中有大徭役及丧,项梁常为主办。”单说一个“丧”字,吴中头面人物家里倘有不幸的丧事,出身大家族的项梁常要出面来主办,这分明就是《红楼梦》里王熙凤做的事。而像分派徭役这些棘手的事情,项梁也常要替县里来拿主意。项梁这种能办大事的本领,遂深得吴中地区头面人物的认可。在这个过程中,项梁还留了一个心眼,屡用兵法知识来测试或调教替他办事的手下人,以此来发现可用的人才。这就是项梁的野心,平静的表象之下有一颗不平静的心。秦始皇会稽山刻石之后,北向会稽郡(江苏苏州),这段路程必经吴中。当头脑简单的项羽看到皇家车队车水马龙的盛大景象时,很唐突地冒出一句令项梁深感震惊的话。通过之前的分析,以及后来的事实来看,已然有充分心理准备的项梁,显然不是震惊于项羽此时表露出来的心迹,而是惧怕由此而可能招致的灾难性后果,因而才表现出隐忍不发的姿态。不管是张良、陈馀,还是项梁,似乎都有这样一个长处一一忍耐。事实证明,在时机未到、火候未成之前,采取隐忍的态度,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因为这意味着不做无谓的牺牲,这才是成事的根本。但项羽此时显然没有这种考虑,直统统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取代他。”话音未落,但见飞来一只大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住了项羽的嘴巴。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正是项梁。他低声对愣头青侄儿说:“不要乱说话,你想害了一家老小吗?”项梁的这个动作和陈馀神秘兮兮地将张耳带到树底下窃窃私语极为相似,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怕被别人发现。由此来看,帝国的法网控制确实是相当严密。虽然有一些疏漏,以至于从下邳到陈,再到昊中,暗流无处不在。但在引起连锁效应的那个时刻到来之前,我们不得不承认,帝国的控制力还是很强大的,最起码,在秦始皇濒死的这一年,那些事实上的反对派并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从项羽的直率,以及学这不成学那不成的秉性来看,我们会发现,他到底只是一个严重缺乏谋略、头脑简单的武夫。这才是导致项羽后来失败的致命缺陷。意看热闹的项羽断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这就如志得眼下意满的秦始皇,相信他的帝国是稳定太平的,遂引车离开会稽郡一样。车驾出了会稽郡,从江乘(江苏句容县北)渡长江向北,沿海岸线前行,一路车马劳顿,再次到达秦始皇心中无法忘却的圣地琅琊。

他见到了徐福。在总计五次的出巡中,仅琅琊一地,秦始皇就到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公元前219年,公元前215年是第二次,第三次即这一次。尽管此前,秦始皇在咸阳严厉批评了徐福的不作为,徒费资财却无所获。但事实上,徐福入海寻访仙药的工作,并没有停止下来,一直在持续。由此来看,秦始皇的内心深处确实是想长生不老,但这个梦想永远不会有兑现的时刻了。为了蒙混过关,已经被狠狠批评过一次的徐福,再次拿出坑蒙拐骗的伎俩,将责任全盘推到一条神秘的鱼身上。据说是一条大鲛鱼,在海里折腾得厉害,完全阻挡了求仙药之路。徐福的意思是,这工作我没法干了,除非先消灭它。徐福这是在要挟,令人吃惊的是,秦始皇竟然接受了这个要挟,并且发誓要宰了那条可恶的鱼,如果它胆敢露面的话。结果,从琅琊一直搜寻到劳成山,都没有大鱼的影子。直到行至芝罘(山东烟台县北)附近海面时,才捕杀了一条似是而非的大鲛鱼。此时,秦始皇虽然多少出了一点恶气,但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些失落,总是与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较劲,实在没多大意思,于是他打算取道临淄西归。这确实是一条西归之路,并且顺利地通向远方。

遗憾的是,可以完全掌控别人的命运,却无法把握自己人生的秦始皇,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目的地竟然不是繁华的咸阳,而是不归的黄泉路。公元前210年,一位卓越而不朽的王者,就要离去。对于秦帝国来说,这着实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反秦的势力正在等待一个这样的时机。因为四处流传的“魔咒”般的预言竟然应验。更因为王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撒手人寰,由此引发了一场足以摧毁帝国的巨变。内外交困的帝国,就如同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极易受到病毒的侵入最终导致自身坏死。向健康的秦始皇,他的突然病倒,也许是与这些年,他只身一人承担了太大的责任有关,他确实太累了。于是,这一路的鞍马劳顿以及咸湿的海风侵蚀了他的肌体。帝国的骤然毁灭可以说是秦始皇突然倒下的结果。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的病逝,某种意义上也就意味着帝国的终结。往后的事,不过是伺机而动的“病毒”们,寻找一个最佳的时间点来围攻帝国残破不堪的机体罢了。

很可能在之前的旅途中,秦始皇的健康状况就已不容乐观,但他真正卧床不起是在一个叫平原津(山东平原附近)的地方,而且病得着实不轻。大臣们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身体状况能否支撑到咸阳?但他们不敢说,因为秦始皇不让说。《史记》的记载是:“始皇恶死”字面的意思似乎是秦始皇贪生怕死,因此忌讳“死”字事实上,我认为,秦始皇之所以这样做,应当有他更深一层的考虑在里面。我们知道,皇帝的健康状况向来是国家的最高机密,这一点在中国历史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怕的是有人趁新老皇帝更替之时,引起不可知的事变。于是屡屡拿出“秘不发丧”的把戏,后来的赵高和李斯,便玩了这一手。摆在秦始皇面前的事实是,那些反对派巴不得秦始皇马上死掉,他们好伺机而动。这是秦始皇比谁都清楚的事。而他需要面对的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帝国的继承人还没有最后确立,这是精明的秦始皇不可能不考虑的。他秘密召见了头号亲信、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事赵高,口授了一份遗嘱,是给长子扶苏的。

核心意思是,策立扶苏为帝国的法定继承人。就是这样一份事关帝国命运、生死攸关的遗,竟然连帝国重臣左丞相李斯都不知情,由此可以看出两点:一、秦始皇是出于对未来不可知的担心,为了以防万一,这才秘密立下了遗嘱。此时,秦始皇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糟糕到无力回天了,所以这份机密的遗嘱就放在赵高那,并没有及时发出去。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种种迹象表明,秦始皇是在刻意封锁消息,尽最大可能地控制知情范围,这才是秦始皇当时的心态。今天的介绍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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