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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豪放派宋词,大家都会想起两个代表词人:苏东坡和辛弃疾。苏东坡首倡豪放词风,相当于豪放词的开山鼻祖,而辛弃疾则继承了苏东坡的理论甚至更进一步,将豪放词发展至巅峰。
王国维曾在《人间词话》中评价苏辛二人:东坡词旷、稼轩词豪。可见苏东坡的豪放词在于其气象恢弘旷达的豪迈,而辛弃疾的词则是慷慨陈情、激昂壮烈的豪迈。因而对于喜爱豪放词的人而言,辛弃疾的词更易引发共鸣,激起读者内心的豪情和激愤。
譬如下面这首《水龙吟》,就可以代表辛弃疾的词作风格:激昂慷慨中带有沉痛悲愤,气象壮阔而又陈情含蓄!这首词也是辛弃疾最经典的一首秋词,开头一句尤其惊艳无比: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南宋·辛弃疾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辛弃疾一生满怀壮志,一腔热血抗金报国,但却屡受南宋主和派打压,自归宋以来,不是担任闲职便是贬居乡间。因而,辛弃疾的词作总是脱不开抗金忧国之心和壮志难酬的悲愤,这首《水龙吟》也不例外!
词中上阕先写景,开篇起句便大起大阖描写楚天秋景:“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楚天千里,秋色无边,大江东流,天水无际,气象壮阔辽远,笔力遒劲苍凉,可谓壮哉!
紧接着由水之景写到山之景,景自无情而转为有情。山如“献愁供恨”,落日喻国家衰败,断鸿游子将自身孤寂飘零表达地含蓄而淋漓!最后直抒胸臆,看吴钩,拍阑干,尽表雄心壮志,然而这壮志却“无人会此意”!
上阕写景抒情,下阕则用典言志,以晋人张翰思家乡鲈脍、三国许汜求田问舍的典故表达自己壮志在收复山河,而绝非营营碌碌于田产官位。然而后数句再次转折,壮志雄心却不敌自身流年老去,难堪国家风雨飘摇!一句“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悲凉收尾,写尽辛弃疾内心英雄迟暮、壮志难酬和报国无门的悲愤苦闷之情!
整首词写景抒情言志再抒情,一波三折一唱三叹,曲折陈情,慷慨而悲壮,时而激情澎湃,时而呜咽倾诉,词人的心思心绪,表达地深婉而酣畅,感染力极强!从开篇的壮阔气象,至结尾的悲情流露,无不令人读之心潮起伏!可惜了辛弃疾有用兵之才,有报国之志,却备受打压,空留下几百首壮词令后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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